/> 司马靳报告白起道:“马服子至矣!”
白起道:“其父亦尔尔,何况其子!吾必擒之!”
司马靳道:“马服子之至也,其战乎?其守乎?”
白起道:“若得守,焉得临阵代将,必也攻也。”
司马靳道:“复当何道而攻之?”
白起道:“赵人无计,但取直道也。”
司马靳道:“如此,大事济矣!”
第二晚上,司马靳刚刚发出给咸阳的报告,王龁的报告就到了。司马靳启封开读,不禁笑出声来。白起道:“左庶长何计可喜?”
司马靳道:“左庶长今于演武之时,故掷粪土以戏赵军。营中数月所积,尽掷一空。”
白起道:“奈何以粪土掷之?”
司马靳道:“彼欲演填堑,知城不可拔,固以粪土当之。”
白起道:“愚,愚!虽为演武,不可儿戏,军焉得为戏耶?立书斥之!今后演武,务与实战合!”司马靳不想王龁的妙计反遭白起的斥责,虽然心里觉得白起有些小题大做,但也不敢反驳,只得喏喏连声。白起道:“汝书彼,旦日吾将访之。”
司马靳道:“君何往也?”
白起道:“但观小儿辈战耳。”
司马靳于灯下再修一书,派军使送到前线,告诉王龁,君上旦日即至营中,演武时万不可戏也。
赵括于南壁训练赵军时,白起引着一队骑兵,从安邑驰入王龁的营栅。到达时已是午后。王龁已经在南山之上的了望哨旁,观看赵括演武半天。白起从山道驰来,正与王龁相遇,两人遂一同于山上观看赵军演武。看了一会儿,白起道:“马服子能通兵法,未可轻也。”
王龁道:“吾观赵军散漫无所之,何通也?”
白起道:“每出则有益,能补其缺,故通也。”
王龁道:“旦日吾将出,示用兵之道也。”
白起道:“昨日既出,今日奈何不出?”
王龁道:“昨日其出者,盖迎赵括之至也。今日不出者,欲观赵括之变也。”
白起道:“赵括何人?”
王龁诧异道:“马服子也。”
白起道:“马服子名赵括?何以知其至也?”
王龁道:“臣于二日前即报,探得赵军五千至,其为首者,盖赵括也。”
白起道:“五千赵军至,此可探知。赵括至,何以探知?”
王龁道:“但思其情形而得之也。”
白起道:“务得其实,未可虚思也!”
王龁立即下令哨探,或入敌营,或俘赵军,务要探明前来的赵将是谁。
这项任务其实不难完成。丹水一线虽然戒备森严,但石城之后的山谷之中,却军民混杂,甚至有各种游嬉之所,混个人进去,勾个人出来,打听个消息,都不是什么难事。
赵括自然不知道,他夜以继日地工作,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旁人以不同的眼光、从不同的角度观望着,再经过有心人的整理,送到秦军的营中。
在王龁派人前往探查之时,潜藏于轵城的陈四从商旅口中也得知了这一消息,各城的商旅对那里的歌肆女闾赞不绝口,那里对货物的需求量极大,凡酒肉菜果饮食之品,无不珍贵,一坛酒、一斤肉、一担菜果,甚至一担柴,都可以流连于那些场所,欣赏赵女们美妙的身姿和歌喉。
见缝插针的陈四面对如此巨大的缺漏,哪里会放过。亲自探寻一番后,立即拟定了侦察计划,分期分批派人于此处埋眼线,设桩脚,分布人手,找寻路径,不多时,那些经营的商贾、长老,都被陈四发展成了眼线。陈四这才发现,原来在这里经商的不都是上党本地人,相当部分来自邯郸,有的甚至是在邯郸手眼通天的人物。他们得知了这里的生财之道,纷纷聚拢过来,演成一段生意经,发一笔小财。这让陈四大喜过望,愈发加大了对这一情报富矿的投入。
经过一夜的探访,第二天点军时,王龁很有把握地向白起报告道:“已探明赵军主将现为赵括,廉颇尚在营,未得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