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放在马前。这才能立在旁边,和巴姊说会话。
小奴和盖聂回到后宅,郑安平更了衣,同到后宅,问起城内的情况,小奴说到,几乎每天就是一碗稀粥,清沏见底。三个月来天天如此。郑安平心知这是被圃田守贪污了粮食,但又说不出,讲不清道理,只能认了哑巴亏。他想着今天已经把仓库打扫干净了,明天要怎么过?他一边和小奴和盖聂互诉衷肠,一边思忖着办法。最后,郑安平牙一咬,心一横:明天带上车行和城主进大梁,就用自己一年的薪水扫粮食,无论如何也要扛过这几个月去。
天色已晚,郑安平嘱咐两人先睡,不要等自己。他出了门,找到车夫说明天要佣车。然后出了城,直往管邑而来。
城主见了郑安平,脸色十分不好,道:“管邑之粮尽付于城中,吾辈尽绝乎食矣!”郑安平知道,在城中管民有饥病交加,冻饿而死者,他并没有责怪城主的粗鲁,而是拉着他走出城去,来到那片血腥的土地上,对他道:“新土下之,尽为人尸。多为魏人!若汝等居城外,尽为秦人战功首级也!入城虽忍饥受冻,终保首级,所得多矣!”
城主自然是明事理的人,刚才也不过是一时气闷,有所发泄而已。他问郑安平道:“管令保得管民之首级,管民深感之!若不得保民之胃肠,终弃荒野,亦无异也。”
郑安平道:“吾乃思之,大梁通天下商道。此战,魏人杀伤虽众,而不及大梁。大梁城内必有余粮。愿得城主相助,与吾佣车,同往大梁,无论粮价何如,尽力籴之以归。何如?”
城主道:“管邑虽多商者,屡被兵灾,财货不继,恐难如管令所愿!”
郑安平道:“吾有钱于大梁,约得数金,以之籴粮,可得几何?”
城主道:“粮价不过石三十,战后价涨,约得五十。一金百石,可支十日之半食!三月非十金不办。”
郑安平道:“得支一日过一日。旦日行车往大梁,其可得乎?”
城主道:“往来大梁,乃得三日。牛马久瘦,不堪驱使,不可早也。”
郑安平道:“扫仓而食,觅食于野,且待三日!”
城主道:“前者在城中,虽日一稀食,犹可得也。出城归家,竟无可食,是难为也!”
郑安平道:“愿城主好言勉之,且待三日。”
不硬饿三天,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城主回去跟长老们说了,城里也没有余粮,自己只能去大梁籴粮,三天后回来。这三天,大家打扫打扫家底,挖一些野菜,先对付过去吧!
回到家中,几名驿卒已经摸到西跨院找相好了,曹包和巴姊和他们打着招呼,还在马圈里照顾马。见郑安平也来也,很不好意思,行过礼,悄悄溜到各自房间里了。郑安平见曹包两人没有出来的意思,也就在马圈中与曹包说道:“吾思管邑乏粮,颇难为继。不若吾往大梁,支得薪水,籴得数百石粮,以解其急!”
曹包还没有说话,巴姊先道:“管令之言甚是。管邑四乡,原有余粮,可以籴之。今被兵,必无粮,籴无可籴。能往大梁,甚佳!”
曹包道:“管令以私济公,恩泽万民。臣不知所言。若有所需,臣之薪,一任管令处置。”
郑安平道:“或用于他处!”
计议已定,郑安平回到后宅。小奴和盖聂虽困倦已极,犹强自支撑。见郑安平回来,都起来相迎。郑安平也自心头一暖,让盖聂回房。自己和小奴一起就寝。于枕席上告诉了小奴自己要回大梁籴粮的事,可能需要三天时间。明天出发,后天黄昏可归。小奴点头称是。
次日鸡鸣,郑安平即起身,再和粟兄等人说了此事,让大家一定安定好管民,勿得为乱。自己带了车夫和五旺,套了牛,到管邑外与城主汇合。城主带了两个儿子,也套了车,径往长城而来。
由于草秣都在城外,出了城,牛马倒都能吃上饱饭了,所以精神还行。但依然很瘦,大家都不忍加鞭,任由它慢腾腾地往前走。到城下,城门还未开,遂解开车,让牛吃了些干草,打水饮了牛。等到城门开时,牛好像也精神了一些,随着一些商客入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