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妇人道:“曹包乃御者?……”她一下又冲向曹包,一巴掌把曹包打了个趔趄,又一把拉住,道:“曹包,高尚行矣!乃为御者!”
郑安平在后边看着,不知道是骂是爱,不敢插言。妇人转过身来,郑安平见她满脸笑容,才敢确定刚才是在表达爱意。妇人又冲过来道:“曹子已喏,彼为御者,吾为仆也。”
郑安平见曹包冲他挤眉弄眼,忍住笑,恭敬道:“辛劳大姊!敢问大姊芳名!”
曹包赶紧过来道:“是乃荥阳巴氏之女,吾等尽呼为巴姊!”
郑安平心中一动,正想问与华阳巴氏是否有亲,但见其壮硕的体格,几乎没有心眼的性格,又不敢问出来,怕出什么乱子,万一这妇人也打自己一巴掌,笑话就大了。只得敛容敬道:“见过巴姊!”
这巴姊没有动手,倒也回了个礼,道:“管令且宽心,曹包虽愚,其忠可嘉,为御者,定不负君。吾之饲马,如有神助,但得三月,汝马必膘肥体壮,行千里而力不疲。”
郑安平道:“诚若是,则幸甚!”
巴姊拉起曹包的手,道:“且归,且归,可告于吾父。”曹包无力挣脱,张张皇皇地冲郑安平打了个手势,就被巴姊给拖走了。
这一幕只有郑安平看到了,其他人竟然都不在,没一人看见。郑安平也不敢多嘴,怕惹出麻烦。心里想着,如果有这么个人住在自己的院子里,是福是祸呢?
他信步走进后宅,见小奴正迎在门口,便问:“何事?”
小奴道:“何人到宅?”
郑安平道:“说也可笑,曹先生引其相好至,身形健硕,性直而鲁,曹先生偏服其人,虽一再贬损,曾无恼怒!”
小奴道:“是女何名?”
郑安平道:“曹先生呼为巴姊!”
小奴惊叫一声:“巴姊!”把在房中的盖聂也叫出来了,道:“巴姨何在?”
郑安平道:“汝等其知巴姊?”
小奴泫然道:“若无巴姊,焉得小奴今日……”泣不成声。盖聂在一旁拉着小奴的手,也不吭声。
啜泣了一阵,小奴道:“巴姊与曹先生有旧?”
郑安平道:“恐非寻常!”
小奴道:“入宅何事?”
郑安平道:“先生欲纳之,特以马为名以诱之。今愿入府为吾饲马。”
小奴间破涕为笑,道:“巴姊嗜马,非只一日,亦无师授,乃天也。”
郑安平道:“其家何状?”
小奴道:“未知也。或闻其为车行。”
郑安平道:“巴氏车行?”小奴摇头,表示不知。
巴姊的事,小奴不知。巴姊与小奴的往事,郑安平怕勾起小奴的伤痛,也不打算细问,只得收口道:“既为旧识,诚可信也。过府之后,可详思旧谊。”
众兄弟回来后,郑安平告诉大家,曹先生已经纳了一女归府。众人寻觅不见,郑安平道:“至而复返,旦夕必至。”
大家有些八卦道:“其貌若何?”
郑安平道:“卓乎人也!”
众人皆赞道:“不意曹先生有此福也!”郑安平只在心中暗笑。
第二天黄昏,一乘牛车拉着曹包和巴姊二人,以及三大筐物品来到管城。众人远远见了,都迎出来,见到巴姊卓尔不群的体貌,皆生惊叹之心;再看到曹包那副舔狗的姿态,心中不由生起一物降一物之慨。把东西迎到门口,众人相助把大筐往屋里搬。郑安平等虽是武卒,也只能两人抬一筐,只巴姊一人拎着一筐,直入西跨院。众人急叫道:“不可!曹先生非居于彼也。”
巴姊迟疑地回过头来,问:“何居?”
曹包指了指旁边的孰房,道:“彼乃女佣所居,吾实居于此也。”
巴姊突然道:“不与马同居?”
郑安平道:“入院即马也,焉得有迟误?”
巴姊好像想通了什么,道:“汝男子,自当院外。吾妇人,可居院内。”众人忍笑忍得腹痛。
曹包尴尬道:“饲马之物且入院内,日用之物可暂留院外!”
巴姊好像又想通了什么,一口啐在曹包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