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问多少钱。豕三含糊道:“仅依管令余钱制之。”
铁制的农具果然事半功倍,深翻效率大大提高。五旺从各家收集了屎尿,搅拌农肥,弄得整个城里臭气熏天。第二天掺了水,洒进土里,再深翻一次。
曹包的管理十分高效,只用了一个月就把驿站给建好了。但这下有了麻烦,因为预计工期是三个月,多出来的这两个月,木工和刑徒仍要吃住在管邑,不能把他们送回去,因为别处没有预算!
郑安平只好贿赂看守的武卒,让刑徒去做一些其他的事。于是五十名刑徒支援了鲁先生,十名刑徒在小四的带领下耕种荒原,其余一百四十名刑徒都被调去夯筑破损的城墙。那一百名木工则全部调拨给了鲁先生。
起初郑安平有些心动,要不要把这些刑徒全都投入开荒?但看守提出,种田是日常劳作,如果只有少数人耕地,还可以睁只眼闭史眼,几百人全都去种田,这就掩盖不过去了。刑徒必须从事重体力劳动,以示惩罚!所以只好去修城墙。当然,农具不足也是原因。城主搜罗了全城所有的农具,才能供应这十人。
当第二场春雨飘扬而下后,十人在监管下播撒了种子。剩下的时间就是继续开垦荒地,进行田间管理。五旺舍不得现成的好田,把剩下的种子又播种了一块地。
两月过后,四座官宅,一座车行和一座驿站已经全部建设完成。唐叔和华阳四行都派人了验收了工程,均表示满意。惟一遗憾的是,由于武卒们要看管刑徒,没有时间征募驿卒。田里的粟长势良好,已经吐穗。高兴得五旺只拍大腿。但城墙的修筑进度不如人意,二个月只夯筑好城墙的一角。
支付了工钱,犒劳了看守,刑徒和木工踏上归途。送走这批人后,郑安平等五人像抽掉了骨头似地,瘫倒在地上,久久不愿起来。
良久,郑安平道:“复得再劳曹先生入大梁上计。修筑之事,先生所亲历,必能一一明报,不致缺漏。”
曹包道:“谨喏!”
郑安平道:“管邑官宅已成,四兄之事,愿曹先生成全!”
曹包道:“谨喏!管令之婚,或亦将赐!”
郑安平摇头道:“曹先生可勿自言,亦勿提醒君上!”
曹包见郑安平突然意兴阑珊,感到十分奇怪,但又不好多问。
郑安平道:“犬兄与四兄均孤身一人,无所取也。或将家产移来,多所便宜。粟兄或搬妻小入管邑,早晚有依。”
曹包道:“犬兄与粟史可待车行初起,就于车行佣车往迎。此时相迎,恐有难为。四兄求婚若成,期在何时?”
小四见众人还能记得他的婚事,也有些感动,道:“弟为家所弃,孤悬一方,所亲者不过诸兄耳。婚期当从诸兄。”
曹包道:“欲从速,欲从缓?”
小四见逼不过,只得道:“期在岁内。”
曹包道:“吾观粟势甚佳,收获在即。若待粟谷收仓之后,其意闲暇,新人入室,不亦美乎!”众人称善。
曹包道:“诸公官府之兴也,忽忽公事,难以细品。今日无事,何不入室细观,以尽其兴!”众人哄地一声都起,拍拍尘土,径往新落成的府宅而来。
众人穿过即将成熟的粟田,从东门而入。首先进入的是小四的宅院。在一片荒草掩映之下,一栋夯土而成的院墙卓然而立。宅院虽然在东门附近,依然坐北朝南。门前正是驿站,门面却朝向正东。府宅正中仪门一人多高,两侧的旁门略微低矮。小四推开西门,请众人进入,自己要走东门,众人一把拉住,硬推进西门。入门一块萧墙,两边是塾房。绕过萧墙,一座广阔的庭院映入眼帘,末端一处大堂;两侧墙根下各有一溜厢房。整个院子里还散发着木料的香味。
众人在院中行走,指着庭院中央道:“若得一树,则美矣!”
小四道:“若必植树,当植何树?”
曹包道:“若论气势,首当槐也。”
粟兄道:“吾则深爱桃李,欲其满园。”
犬兄道:“休问,吾之旧宅从未植树。”
郑安平道:“吾若得意,当植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