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齐道:“我那里可比不得这里。吾等到西城下,府兵已经接防,而武卒尽属左军,即使右将也难以措手。”
芒卯道:“西城城防既已为府兵所接,武卒何在?”
魏齐道:“将军以为他们在何处?且在大梁城中各处,惟不在西城。”
芒卯道:“东城墙下尽是武卒,惟西城不然乎?尉老于东城振臂一呼,应者云集,西城独不可乎?”
魏齐道:“尉老也曾欲如此行事,奈何呼唤连声,而应者了了。尉老面色大变……”说到这,魏齐忍不住笑出声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段子干也笑了,在魏齐示意下,勉强补充道:“尉老一再提高募金,至五十钱,仍未募足二千人。什伍无人应募,率司也找不到……”段子干也说不下去了,虽然出于礼仪,他没有魏齐笑得那么豪放。
芒卯也面露微笑,但显示出超过两人的修养。在中间打横的魏老也露出了笑容——魏干走时,只带走了舍人,把门客们都留了下来,并嘱魏老总理。耐心地等待他们二人笑完,芒卯问道:“左将何在?”
魏齐道:“吾等往东城时,左将领府兵往西城换防。换防结束后,即和各率司回府。”
芒卯问:“尉老未请左将?”
魏齐道:“尉老哪有心思往左将府!反复命人往召,竟一律闭门不纳。”
芒卯道:“右将何在?”
魏齐道:“右将最是有趣。他言道,西城乃左将部属,难于辖制,可往东城另募武卒。尉老饥不择食,竟形同意。右将离开半饷,西城无人镇压,兵不成阵,列无什伍,所募之兵竟一哄而散。尉老当场呕血。”
芒卯诧道:“右将复回东城么?吾却未见!”
魏齐道:“半饷右将返东城,言将军正严整东城行伍,且有左偏坐镇。右将素畏左偏,竟不告而退。尉老见东城无兵,西城兵散,火急攻心,昏厥于地,多方施救方醒。”
芒卯急问:“尉老何在?”
魏齐道:“为人救醒,只率未散武卒数百,及门客等,出城而去。”
芒卯道:“尉老病弱,如何出城?”
魏齐道:“旁人皆力劝,魏老不从。只好征了一辆小车,命人推着出了城。”
芒卯道:“如此,段子之事,恐难矣!”
魏齐道:“此言何谓也?”
芒卯道:“尉伯只有武卒二千,尉老数百。城外武卒不足半偏,何能战!”
魏齐道:“尉老无策,将军自有运筹。……或再增兵,……或者芒大子仅以区区半偏之兵,建立伟业也未可知也!”
芒卯道:“兵者岂有侥幸,魏相说笑了。此半偏之众,只好弹压城外民军,令不溃散耳。必无余力斗秦也。”
魏齐不依不饶,一脸坏笑道:“将军必有运筹,某等静候佳音。大子在外,封疆在留,均近虎狼,而安若泰山。若非将军成策在胸,焉能镇定若此乎!”看着魏齐不怀好意的微笑,芒卯生起一股与尉老同病相怜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