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帐内空了,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句武士。郑安平因为头痛头晕,本就嫌帐内乱,听了仲岳的话闭目养神。帐内清静下来,他又迷迷糊糊地要睡着,耳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仲岳的声音:
“……可曾见陌生人到邑中?”
……
“有几个?”
……
“他们没进屋?”
郑安平心中一惊,睡意全消,但不敢睁眼,只竖起耳朵,听帐内的谈话。
“没有,他们从屋前走过,到后门去了。”
“郑公子与他们撞上了?”
“没有,郑公子和傻伢去汲水,后来傻伢回来了,郑公子没回。”
郑安平见说到自己,越发警觉起来。不料仲岳却转了话题:“幸亏他们没进屋,否则见了郑公子留下的皮甲,可是有一大堆麻烦。”
小妈不在意地说:“小妈是住在城外的人,谁都可以借宿,郑公子自然也可以。休说是几件皮甲,细细查起来,赶巧了,剑矛戈戟,甚至斧钺,怕也能找到几件。”
“哦――?呵呵,那些东西现在哪儿呢?”
“换了粟帛了!”小奴一脸理直气壮。
“城中的人,你都尽识?”
“这个自然!”
“最近还有陌生人来吗?”
“没见过!”
“你换东西,一般找谁家?”
“那能找谁家,就是城守家呗!只有他家有牛有马,能到大梁去市贸。全城的人要市贸都得找他家。坏心肝的,要吃两成干落。”
“武师也是他家的吗?”
“武师也是。一家三代都练!”
“武艺如何?”
“差远了。只会前~后~左~右~上~下~,我都听会了。只是没有矛戟,不然我也会耍。”
小奴很自信的神情,引出仲岳和帐内多人的笑容。
“城内还有那么大的校场?”仲岳一边笑,一边与小奴交谈。
“哪有校场,都是出城到门前的打草场上练。也没多少人,二狗、三黑、毛头……,就他们几个练得勤点,其他人能懒就懒!”
“我看城外开的田也不多呀,粮食够吃?”
“城里也就三五家人在城外开田。开田要劳力,只有家里壮丁多的才可以开,一般人只到这些人家里去换。”
“城里有集市吗?”
“这里没有,每月一次到大梁城去赶集。”
“城中存粮多少?”
小奴愣了一下,随即道:“小奴住在城外,怎知城中积粮!”
仲岳再次吗哂然笑道:“区区小城,能有粮几何,怕是一囷都没有。”
小奴没有回答,把眼低了看地。
仲岳面色和善地说:“你虽住在城外,但却得见君上,又亲近公子,福分非浅。来日登堂入室,得侍贵人左右,又哪里是我等外姓可得比拟!”
小奴脸胀得通红,但却不再发一声。
帐帘再次挑开,一名武士进来道:“君上回来了!”仲岳起了身,道:“出去迎一迎!”帐内武士都站起来,一齐向帐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