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先机。臣总领三军,连营三十里。从头至尾,非一日可达。令下,非得轻车驿传不办。”说到这儿,芒卯也似有似无地瞟了晋鄙一眼。
这时,几个卫士驾着三辆马车到了。芒卯第一个登上第一辆马车,站到驭手的位置,接过辔绳,对信陵君和晋鄙道:“臣来引路!”然后又对卫士们说:“大将行营,要加斧钺!”
卫士们进帐,取出一柄铜钺。这时信陵君和晋鄙已经登车,一左一右站在芒卯两侧。卫士将铜钺在车左呈上,信陵君接过钺,持在手中,顿时一种沉重感从手上传到心中:“这就是要担起的负担吗?”他神情严肃地回敬一礼,正立在车上。芒卯轻抖缰绳,战车平缓驶出。
芒卯两眼平视前方,一边驾车一边说:“军中不可急驰,只能缓辔而行。三军左右两偏,左偏为武卒五千,右偏则为民兵,一偏怕有一二百里。民兵与武卒不同,各按里邑,自依里邑长,但派一武卒或偏裨为尉。
“中军左偏五校十营,依水草结营,前后两军均在中军左侧,各依水草。三军结三才阵,相距十里,缓急可相互照应。今日军情紧急,巡营不可久,只沿河边巡视十营即可返回。”
芒卯驾着车,出了自己的军营,拐到一条小河边。远远望去,两座营盘夹河相对;驰近了,可见河面上架着一座五步宽的木板桥。
营盘离河五十步。信陵君他们顺着岸边走,可以清楚地看清两岸营盘中军士们的行动:这时他们大部分都很专注地用石片磨着粟粒,准备自己的早餐。营盘内道路纵横,区分出卒和伴。
一营占地大约一里,五校下来,也有六七里了。虽然坐着轻车,但并未急驰,只是缓辔而行。一路上,芒卯耐心地讲解着营中发生的一些事,比如粮草与甲杖如何安放,帷帐、桥板如何准备,还有哪个营盘安放或有可改进之处,均一一点评。这样一路走下来,五校巡毕,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
最远的营被安排在河道的弯曲处,右翼有大片泥塘沼泽掩护着。
芒卯驾着车,绕过军营,沿着军营与湿地之间的道路往回走。湿地里长着很高的水草和芦苇,明显地区分出湿地与旱地。
当车绕过芦苇丛,眼前陡然出现一大片草地。草地上是一群群各色服饰、各种年龄、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人。他们在火堆旁围成一个个圈坐着,用各种石片打磨谷粒。在他们中间,树着各色旗帜,上面用各种颜色,画着形形色色的符号和图案。
看到这一群人,芒卯有意无意地加快了车的速度,身后的武卒也从快步改成小跑。芒卯介绍道:“这是右偏的营地。他们都是一家一里聚集成军,所以没有定数。安营扎寨也只能大略指一个地方,人多占的地方大些,人少的就小些。”
“那万一起了争执呢?”信陵君问。
“乡里乡亲,一般少有争执。万一争执起来,两边长老碰碰头,就解决了。实在不行,就由偏裨或校率弹压。”
巡营回来,饷饭已成。三人与士卒一起用过饭,开始拔营。而这时,各营选来的伍什长们也陆续赶来。芒卯让他们尽在营前歇脚,等到齐后再一起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