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脸上毫无血色,嘴里仍是在反复念叨着一个名字,更像一个生病的患者。
她听不清汮奴到底在唤谁的名字,只看到那反复流下来的泪水。
深夜寂静,小宫女担心受罚,便一直守在汮奴的身边。
汮奴于两个时辰后才恍惚醒来,便看到一个小宫女耐不住困伏在榻上睡了过去。听到有响声,还好她的睡眠本就浅,连忙睁开了眼,才发觉汮奴已经醒来。
她忙跪着后退了几步,才磕头道:“夫人恕罪!奴婢只是关心夫人!求夫人饶恕奴婢!”
只见汮奴双眼通红,一手伸过将案上的东西推翻到地。随着一声清脆的玉石摔碎地面的声音,汮奴怒道:“滚!滚出去!”
小宫女万分惊恐,忙不跕地跑了出去。
红烛寂寞,长灯俱灭。
汮奴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前,靠在床栏上,抹了把眼泪,如一副动态的美画。那恍惚间看到的那样熟悉的镜头,久久不可忘。这一夜,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梦到一个少年对她招手,眉眼平和,白衣翩翩。她奋力喊着“修哥哥”,想扑进他的怀抱,却怎么也碰及不到。那些温柔的岁月仿若水中氤氲,过往云烟,梦里残酷,如青獠的面具,亦不能哭亦不能笑。
她知道那是梦,却再也不愿意醒来。
而后,那个少年的脚步再也不会为她停留了。
她回到了那年十三岁的豆蔻,太保府中有一个亭子叫绿绮。她喜欢在湖边上放竹蜻蜓,伽蓝调皮,总喜欢和她对着干,她虽比伽蓝大,却很好欺负。那时不懂什么是忧愁,只知道伽蓝抢了她的竹蜻蜓她就很难过。
伽陵是大家闺秀,性情温良,平时就喜欢坐在亭子里一边织着手帕一边看她们玩耍,有时还会为她绣玉鞋。
因为先帝死的早,连坾从小就在连墐府中和太保府长大。那时他少说是个公子,连城还没有实权,婔夫人又是他的生母,天下稀奇古怪的东西他都有。
她幼时单蠢,连坾常常喜欢欺负她,每次被他欺负,她都只会找褚修止哭着抱怨一番。
她喜欢褚修止,因为他不会和别人一样一直欺负她,反而每次汮奴被欺负时一直都是他解的围。褚修止从小性格就与别人不一样,幼时常听父亲夸起他,勤勉好学,武艺超群……天下什么好词用在他身上都不为过。
伽蓝曾私底下悄悄对她道:“宁伯侯可是天底下最完美的男子,汮奴你说是吧?”
伽陵便笑道:“你不过只是瞧着他好看,你连他什么性格都不知道呢。”
伽蓝嘟了嘟嘴,朝伽陵做了个鬼脸:“还是大姐分明,毕竟大姐已经被指了婚,下个月就要去王宫当王后娘娘呐。”
伽陵涨红了脸,闭着门不肯出来,仍是笑骂道:“你这丫头,看来以后得找一个郎君好好替你管教管教了。”
此时汮奴神不知鬼不觉地窜了出来,在伽蓝耳边轻声道:“那还是连坾的亲哥哥呢。”
伽蓝被吓了一跳,嘴里仍是不依不饶:“那有什么问题,你不是也一直喜欢我哥哥吗?”她换了个手势,跑到伽陵身旁坐下,“听说宁伯侯在战场上的风姿煞人,竟把敌人都吓跑了,这可不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