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了。”
连城对这亡国之事丝毫不忌口,听此也并无异常,眸中冰冷,嘴角却仍溢出一丝笑:“继续。”
连城这副笑的模样,让张玠恍然之间觉得他与当今的妖妃嬴夫人如此相似。同样的眸中狠辣,嘴角却仍会有一丝微笑留给对方,让人不禁心生凛然。
“民间已有多处谣言,‘楚亡妖死天暴怒’,老奴担忧,多处诸侯国已奏折要杀妖姬已平重愤,若大王现在不追杀,只怕后患无穷,更有损大楚风范。”
连城没有说话,面上冷漠,看着那一张清冷妖治的脸,张玠心中倏然生寒。
“老奴多言,望……望大王恕罪!”他低声道。
连城忽然对着他笑了几声,眼底尽是望不彻底的深渊,只有一刹惊难划过眼角,便被黑眸隐没:“你觉得,汮奴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玠不料连城会这样问,一时怔住,道:“老奴不敢妄议嬴夫人。”
连城眸底深沉:“她是个聪明的人,可惜,女人不能太聪明。”
听连城这一说,张玠不免疑惑丛生。那日说要为汮奴杀尽所有妄言之人的是他,今日说她不该太聪明的也是他,这深宫之中,又有多少是笑里藏刀的?
他的身体已然酸麻,他虽不喜欢那个女子,心中却只余同情。
女人,不能太聪明。
连城徐徐转身,看着墙上那个画像,女子的笑容似可以平定他眉上的波折:“可她不仅是寡人的白月光,更是寡人的朱砂痣,即使诸侯国要杀了她,倒不如先杀了寡人。”
张玠紧张的说不出话,只得轻轻点头。他在连城身旁侍奉多年,却仍是看不透这个还未及弱冠的少年。
帝王心确为海底针,他看不清,连城究竟要如何,意图又是如何。
一个迷一样的女子,迷一样的帝王,他却被夹在最中间。
连城微哼:“还有事吗?”
张玠道:“还有一事,与宁王有关……”
“哦?”连城挑起眉毛,似有些感兴趣,“说来听听。”
“宁王如今举止放荡,丝毫不把人看在眼里,老奴心生疑惑,秘密派人去查探一番,发现宁王账中忽然多了一笔钱,那做生意的铺子似开在鬼方,按理说这笔钱是应该交与朝廷,由大王处理。”他顿了顿,又道,“老奴不敢擅自做主,全由大王把握。”
连城脸色倏然一沉,冰冷的眸子丝毫没有温度:“既是鬼祟之事,他又怎会如此轻易让你查到?”
张玠道:“老奴并未明察,借着鬼方进贡之时,指令安插在宁王府中的眼线办事的。”
“你倒是细心。”连城冷冷道,“倘若信息有误,连你一并重罚。”
连城脸上余瞬的笑容也隐去,张玠不敢说话,只得轻轻点头。倏的一惊,原是连城一把转身从他身旁走过,脚步凝重,似透着死亡的气息。
楚朝第十六位帝王连城,杀人如麻。
他手里的拂尘被他一颤,倏然跌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