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琳?!”我被她吓了一大跳。我一叫她她就转过眼睛看我,这根本不像是无意识的昏迷状态。
苏安夏见到陈小琳有反应,开心得要命,赶紧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喊她。护士、布隆等人也被惊动,围到床边,以为陈小琳被成功唤醒了。
我也激动万分,可心里仍觉得有点不对劲。苏安夏怎么刚才对她说了那么多话都没有任何回应?偏偏我开口她就……奇怪。
“刚刚是谁唤醒的?”护士问道。
“是我。”我的视线不敢离开陈小琳的双眼,她的眼睛虽然没有神采,但好歹还是睁着的,我怕她闭上。
护士让我到另一边再试一次,我照做了。就在我离开我原来那个位置的时候,陈小琳的眼睛还是盯着那里不动,看起来又不像是真正清醒过来。
“小琳。”我站到苏安夏旁边,趴在陈小琳耳畔唤道。
这一回,她没有任何动作,保持着原来的植物状态,我原先燃起来的心顿时如坠深渊,冷了下去。她似乎没有真正醒来,刚才只是巧合而已,她颅内的某个区域或许在我说话的瞬间闪动一下,令她的眼珠子转向,之后又复归沉寂。
我不甘心,又连喊几声,她还是没有反应。苏安夏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双眸噙泪,抓着病床边的护栏,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发白。
她不是那种柔弱的女生,有时候甚至比陈小琳还要坚强些,只是过于文静,在平常不显眼罢了。
“小琳,你刚刚不是听到队长的话了吗?你醒醒啊……”她带着哭腔说道。
医生闻讯很快赶来,我们都自觉地后退,给他让出位置。他粗略地问了我们一些相关情况后,便开始查看陈小琳的身体状况,做一些测试之类,还让我配合着尝试唤醒。
遗憾的是,这些工作都没有收效,陈小琳的眼睛反倒开始呈现无规律的运动,就像人在做梦时一样,即进入深度睡眠之前的快速动眼阶段。这个阶段,大脑半睡半醒,最容易做梦。
“……还有康复的可能,不要放弃。”医生安慰我们,“只要她的大脑还活着,总有一天会苏醒。”
“医生,她为什么会睁眼?”我问他。
医生也不是很清楚原因,说可能是颅内压增高,或眼压增高所致,帮她调整一下睡姿也许可以令她的眼睛闭上。
他说植物人睁眼不奇怪,少数可以做到无意识睁眼,而且眼珠还会呈现无目的活动,但对外界的刺激不会有复杂反射,即便是做出注视的动作,也不是真的在注视。
我坐在陈小琳床边一边听,一边盯着她的眼睛沉思。我依然记得她以前的双眸灵动明亮,无论心里想着什么,是喜是忧,总是会透过眼神传递出来,透明得像光洁的玻璃窗。
她藏着什么话没有说,我也知道。两人朝夕相处,住在别墅内一个月,从一开始的热情洋溢,到最后的乏然无味,嘟着嘴跟我说她想卜鑫,我当然也是一笑置之。
“易,时间不早,我们恐怕得走了。”布隆提醒我。现在不比从前,必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因为供电系统没有那么快就完全恢复,一旦天黑,连路灯都没有,黑灯瞎火,路途又远,很容易找不到回去的路。
“走吧。”我站起来,带着苏安夏恋恋不舍地离开病房。
就在我们离开的那一瞬间,陈小琳的双眼竟然缓缓合上,一滴晶莹的泪从她眼角滚落,倒映出窗台上那在凋零时节盛开的玫瑰花。
……
外面已是日薄西山,我们得赶在夜幕降临之前抵达掩体入口。途径爆炸废墟,那些灰白色的残骸被夕阳映成红色的雅丹,给人一种燎原大火般的错觉。
一路上,车里没人说话,只有引擎声和车胎碾过路面的隆隆声在响动。
我们很快到达目的地,坐电梯回到地下,正巧碰上晚餐时间,通道里全是一股芝士和沙拉的味道。不料半路遇见急匆匆赶来的克里斯,刚想问他要干什么,他却先开口了:
“队长,有人找你。”
“谁?”
“带着帽子墨镜口罩,不知道是谁,但他有金边证。”
我有点纳闷,金边证可是联合军高层人物才持有的,比如T20之类,像卜鑫就有金边证。可要真是卜鑫来了,完全没必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因为队里的人全都认识他。
我加快脚步回房,刚一进去就看见克里斯说的那人在椅子上坐着看书,金边证还放在旁边的桌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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