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3点30分,帝都国际机场t1航站楼,2号VIp接机通道前。
孟毓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耷拉着重逾千斤的眼皮扫了一眼自己对面的叶英齐,心底很是不以为意。
“我说英齐哥,你接个人就搞这么大阵仗,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点?”
孟毓语气懒散地问道,上下眼皮几乎黏在了一起,只堪堪睁开一条缝来,勉强够看清自己对面坐的是谁。
穿着一套正式西装的叶英齐本来正在看表,听到孟毓说话后抬头看了他一眼,带着笑意说道:“你要是知道这个人近一个月来做了什么,恐怕你就不可能像现在这么轻松了。”
和孟毓隔着五个座位的左方,一身运动装的吴楠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吴家太爷放了出来,现在正在细心地修着自己的指甲。
此时,她终于施舍了一个眼神过来,淡淡地瞟了一眼已经快睡着的孟毓。
“孟家小子,难道你爷爷没有和你介绍过今天要接的这个人?”
孟毓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哑声解释道:“爷爷之前是想要跟我说来着,可我嫌他啰嗦,直接跑出来了。”
吴楠对面坐着一个穿着新华式服装的俊美青年,本来一直在闭目养神,没有掺和三人的对话。
可他听到孟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说辞后,倏然一反常态地轻笑出声。
本来一派轻佻懒散的孟毓偏偏被俊美男子的这个笑声刺激到了,相当不服气地瞪圆了双眼,目光灼灼地盯住了男子。
“英齐哥,还有楠姐,你们今天出现在这里我并不奇怪,可为什么这个劳什子古家这次也来凑这个热闹?他们不是一向以不爱多管闲事的调性而闻名我们圈子的嘛!”
孟毓有些咄咄逼人地用手指着俊美男子,话语里的敌意和不爽几乎都要满溢出来。
俊美男子垂眸回望着孟毓,并没有计较他此刻的无礼,只是颇为宽容地答道:“孟小少可能误会了,我和你们三个人出现在机场的目的……应该不一样。”
他对面的吴楠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指甲刀,饶有兴致地瞥了一眼男子:“古越,你倒是说说,能让你这个古家大公子来机场接的贵客还能有谁?咱们几个基本算得上是从小一起长大,你别和我们打这个哑谜。”
古越俊逸如古画的五官逸出了几分温和的笑意:“我来接我表妹,我姑姑的女儿。”
叶英齐闻言,双眉微微上挑,面容上浮现出了一丝意外的神情。
“你是说一直在徽省发展的那个?人送外号黑玫瑰的那个表妹?”
“嗯。”
古越点头,相当简练地回答道。
孟毓眼见自己身侧的几个人就这么聊上了,被冷落的任性小少爷瞬间不高兴了,却只是傲娇地撇了撇嘴,也不主动加入这三个人的群聊。
早知道就老老实实听爷爷介绍今天让他接的这人了,现在好了,就他一头雾水,完全插不进话去。
今年刚满二十一岁的孟毓是孟令奇孟老年纪最小的孙子,从五岁起开始,每年放暑假时都会被父母送到爷爷身边过两个月,十六年来,没有一年是例外的。
孟家一向引以为豪的家族篆刻基因到他这儿好像忽然失了灵,接触不良不说,这娃在高中时还很是“叛逆”地选择艺考这条路,还以全帝都前三的专业和文化成绩考进了华夏美院的西方油画专业,压根没有走他大伯、二伯和老爸的篆刻老路。
不过很庆幸的是,孟家长辈向来不干涉晚辈自己的喜好,只要能为自己的今后负起责任,孩子们无论学什么专业,长辈们都会全力支持。
或许是由于良好家庭环境的关系,孟家到孟毓这一代,他大伯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大堂姐选了国画专业,也是从华夏美院毕业,而他二伯的孩子,他的二堂哥则是选择了帝都美院的篆刻专业,还是从小就一直感兴趣的那种,完美继承了孟家家族篆刻的天赋基因。
孟毓算是孟家最离经叛道的一个了,由于他考进华夏美院后,从大一到大三各种顶尖奖项几乎拿到手软,所以无论是专业老师还是导员,都对这位正课出勤率算不上很高、但天赋和才华并存的贪玩学生很是宽容,破例准许了他不用每节课都出勤,只要每学期的期末测试和毕设不怠慢,都放任他自己决定出勤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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