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生寒。
只是眼看时辰将近,再不跨过这朱雀大街,事情可能就要砸手里了。
朝词把心一横,一把夺过身旁贵妇的丝帕拽成绳状。
那贵妇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上前要抓时,却见抢帕的女子兀的窜上了外廊扶手的木栏,楼外是十几米高的空地,而阁栏不过巴掌粗细,女子如此危险的举动,立即就吸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贵妇双目圆睁不敢再上前一步。
“阿姐,你的丝巾我用了。”
说着窜上扶栏的女子,将绳帕搭在屋檐的飞栈上,纵身向楼外一跃,就这么跳出了楼阁外,动作连贯速度之快让旁人根本来不及阻拦。
在场之人见着这一幕,无不惊声大呼起来,甚有胆小的女子直接吓得掩目而泣。
大伙见女子坠楼便立即上前围观,可等探到栅栏前才发现女子依托绳帕,此时正挂在飞栈绳索上迅速向街对面的坊楼滑去。
女子乘风而行,就在街上众人的头顶迅速掠过,围观的百姓无不叹为观止。
朝词也是第一次体验此事,见着身下百姓缩影得如棋盘上的落子,乐得哈哈大笑起来,狭长的高空锁链上便留下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有首次来长安的外族人见着这一幕,以为是特意安排,对长安的倾佩之意就更加强烈。
武侯听着动静也注意到楼上的情况,当朝词跳下来的时候,一眼便认出飞栈上的人就是贼人。
若不是在场有百姓围观,武侯当场就要下令对女子射击,唐兵人人配弩,更善于用弩,想要将其射下绝不困难,只是怕伤及无辜所以不便出手。
“可恶!”
武侯见朝词滑向对街,便立即带人对冲过去,可就在要跨街前行时,却又被骁骑军拦下阻扰前行。
“混账,我们是替太上皇办事,你们也敢加以阻拦,是要阻碍办案吗?”。
王武侯见还不让行,怒吼道。
“右骁骑军奉右相之命督守大街,同样负责陛下安危,是你们办案事大,还是当今圣人安危事大。”
“那女子就是通缉之人,你们奉命值守怎么放她过去。”
王武侯指着飞栈上女子的身影道。
骁骑军看着那道身影,将长戟交叉而立回道:“自有骁骑军去捉拿,尔等无需多管。”
“你......”
王武侯怒不能言,伸手就要去握腰间的跨刀。
好在手下将他拦住,双方才没有真的动起手来。
只是眼看着逃犯从眼前消失,这份怒气如何能平息得下去,武侯扫了眼周围的骁骑军,从翎甲里取出一只信箭直接在街边拉响,下令。
“通知御史监诏,令全城不良人寻找女子下落,一有这女子的消息立即通报。”
“喏。”
“将右骁骑军阻扰办案的事,一同通报。”
“喏。”
绳索滑行自然迅速,只是寒风如刀冻得朝词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等到了对街的丰乐坊里,朝词不顾他人惊异的眼神,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坊外夺路而去。
如此行动虽然跨越了朱雀大街,可也是告诉了长安武侯自己的位置,若不能尽早摆脱这些人的追捕,那恐怕等不到酉时,这令牌便要落入他们手中。
申正七刻,日光渐弱。
此时街道上到处都是不良人的身影,好在这节日里逛街市的百姓也多,朝词便混迹在人群里不漏身影。
本想从西面出坊,可这刚一动身,就发现大批的金吾卫正在值守坊口,因为朱雀大街闹得动静比较大,封锁市坊的时间竟然提前了一刻!
好在这姑娘反应够快,反身便藏在观看杂耍的人群当中,才没有引起士兵的注意。
“糟了,坊里被封锁了,这一旦露面可就糟了。”
朝词藏身于人群里,眼睛却始终盯着坊口的情况。
“如今只有硬闯出去了,只是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不知能不能突出去啊,令牌还在我身上,万一我要是失了手,这不就全完了。”
女孩气的跺了跺脚。
“都怪那个蠢货侯爷,若是他在...”
“哎,只是多了个累赘。”
就在朝词绞尽脑汁的时候,人群里忽然叫好起来,接着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朝词抬头看时才发现这表演的竟然是西域大食杂技。
大食人从马匹上取下一只水袋,先是饮了一口。
再将水袋里的水倒入另一只手的掌心,那手心像是无底的黑洞,水柱不断洒向手心,却不见一滴水花洒出。
就在众人好奇的时候,大食人迅速将手掌一握,收紧。
等再重现在大伙面前时,大食人的手上便是一颗颗的冰块洒了出来。
“好...”
“好...好...”
......
百姓见着这个手艺,皆是拍手叫好。
大食幻术在长安最是出名,早先刚流传进大唐时,还去过皇宫给圣人表演过,在长安里很是吃香。
“切,雕虫小技,所谓的幻术不过是骗人的障眼法。”
朝词看在眼里嗤之以鼻。
众人听她这么说皆是望了过去,朝词这黄毛丫头张口就来,哪里会想这么多。
当众拆穿别人的表演本是大忌,加上大食人又锱铢必较...
“姑娘,为何觉得这世上没有真正的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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