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来,随之而来的就是潮水般的迷茫和恐惧。
父亲会不会不回来了,父亲是不是不要我了……
菲尔瑞双手抱膝缩成一团,如同新生的幼兽。
在这种自我恐吓之中,菲尔瑞的心也渐渐沉到了谷底,身上的黑气也慢慢的从宽大的袍子下面渗透出来,逐渐变成一双巨手的模样,而菲尔瑞就在这双巨手的中央。
巨手慢慢的向中间的菲尔瑞靠拢,就在即将完全把菲尔瑞合拢在掌心的时候,菲尔瑞突然站了起来。
不行,她要出去找父亲!
随着菲尔瑞的动作,黑气就像受到了惊吓一般缩了回去,刚才被黑气抑制的圣袍再一次绽放出光芒,镌刻着高级神言的锁链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像实体。
但是这些,菲尔瑞都看不见,她只感觉到身体好像轻了一些,也不像之前那么无力了。
菲尔瑞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把蒙眼布卸下来,这种微微透光的黑暗还是比起那些不可名状的东西更让她安心。
耗费了好大一阵功夫,菲尔瑞找到了自己的鞋子,但是袜子实在找不到了,只能将就着硬邦邦的鞋底穿着。
“门的话,应该在这边”
菲尔瑞小心翼翼的摸索着,中间还不小心腿被撞了一下。
吱呀——
老旧的门剐蹭着地上,发出难听的声音,有一种别样的恐惧。
冷风一吹,菲尔瑞不自觉的缩了缩圣袍,虽然里面也穿着衣服,但是这种风往里面灌的感觉是真的冷。
作为教会都很少有的圣袍,它有很多功能,但是还真就没有保暖这个功能。
外面的天蒙蒙亮,有着冬日临近特有的雾气,还有似有似无聊着天的人影,底层人民的生活总是促使着他们需要比太阳更早上班。
虽然从地域上来讲,哪怕是不远处的贫民窟也是被划分到王都里面的。
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有一条无形的线把真正的王都圈了起来,只有里面的,才是真正的王都。
“父亲说,有事的话去冒险家公会找毕立卡叔叔,冒险家公会在……东边?”
菲尔瑞懵懂的选择了一个大概的方向,没走两步又惶恐的退了回来,那种前路未卜的感觉令她胆怯。
“如果父亲回来了找不到我怎么办?”
菲尔瑞这么告诉自己,但是心底又有另一个声音响起。
“如果父亲不回来了怎么办?”
“父亲肯定会回来的,他答应了给我带糖的,他从来不骗我的”
“可是父亲昨天也说今天肯定回来,但是现在都没看见人”
“要不,再等等吧……”
恐惧战胜了菲尔瑞一时的冲动,让她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躲回了自己的房间,薄薄的木门挡住了外面呼啸的寒风,却抵挡不了一些贪婪的目光。
毕竟平民区和贫民窟除了少部分努力向上攀登的人,更多的是自我放弃的渣子。
不,也不完全算放弃,毕竟他们还会做着一夜暴富的梦想,至于手段是否光彩,那就不是他们这些人会考虑的事情了。
“嘿,老鼠,看见了吗?那小女孩穿的衣服好像很值钱啊”
贪婪,正在催动着肮脏的心。
“看见了看见了,那小女孩长得也不错啊,到时候可以卖给花姐或者那些收菜的”
欲望,正在沸腾无耻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