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铁门匍一打开,大家便即发现对面暗河门洞大开,潮涌潮退露出一个巨大窟窿。而黑鲨一号也已解开缆绳关上舱门,急慌慌欲要夺路而逃。
“不好,该死的强盗要逃跑了,得赶紧追上去!”女侍工程师脸色一变,遥指砰然关舱的黑鲨潜艇齐齐惊叫起来。
许文龙早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在众人惊叫中已迈动双腿,似离弦的箭般沿码头栈道如飞奔去。无论如何要截住起锚的潜艇,无论如何不能让海盗逃跑。尤其老对头老匪首阮少雄,更不能让他再次祸害别人。
栈道很长,足有二千余米。黑鲨一号虽然泊在中间位置,离暗河门洞还有上千米距离,但因为起步较早,已开始缓缓潜入水中,马上就要朝洞门口驶去了。好在它还没有完全进入工作状态,速度还不快,不然情况更糟。
许文龙心急如焚,几欲抓狂,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洞门边,好阻止潜艇驶出基地。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嘭咚嘭咚踏着坚实栈道,一路追风逐电望着潜艇遥遥赶去……
潜艇加速了,舱头直直对准暗河门洞,像一条巨大的鲸鱼搅动水花闷头潜行,离出口不足二百米距离了。
女侍们急了,遥指潜艇捶胸顿足尖声大叫。工程师慌了,循着栈道提气急奔如飞赶来。
许文龙却不管不顾,恍若无闻。一昧埋首低头甩开大步,咬紧牙关奋起直追。眼看潜艇挟波卷浪堪堪接近洞门,摇头摆尾即将遁入幽深大洋。怎么办?许文龙目测一下双方距离,至少还有三百余米。即便就此跑过去了,一时半会也无法挡住潜艇那庞大的躯体。
“决不能让它轻易逃跑!”许文龙焦灼中游目一望,发现前方几十米外有一个机枪巢。于是提气紧跑几步,纵身跃入沙袋工事,抱起随时可击发的九二式重机枪,对准若隐若现的潜艇尾部狠狠扣下扳机……
咕咕咕……火舌喷吐,弹壳横飞,一串串子弹追风逐电钻进水中,义无反顾扑向高速旋转的推进器……
咔喇喇,轰——两个弹链打完后,推进器终于在一片哀号中砰然爆炸。巨大的三叶浆颓然脱离艇体,旋转着扎入深不可测海底。失去动力的潜艇艇身猛一颤抖,在反冲作用下越发加快速度冲向暗河门洞……
许文龙情急之下不加思索,咬牙切齿移动沉重枪管,对准河洞阻拦门暴风骤雨一顿急射。咕咕咕……仿佛摧枯拉朽,又似砍瓜切菜,在一连串密集子弹肆谑下,栈道上顿时火光冲天,爆声四声,碎木乱石雨点般倾盆而下。紧贴洞壁搭建的小木屋被击碎了,七零八落,支离破碎,歪歪扭扭倾身栽入水中。洞壁上嵌着的无数仪表箱配电箱被捣毁了,粉身碎骨,飞花溅玉,在耀眼弧光中化为一片乌有……
然而这都无济于事,潜艇依然带着强大惯性直直冲向洞门口……
许文龙怒叫一声,越发搂紧扳机不松手,移动枪管狂暴射击着……
终于,在一片惊天动地巨响声中,上百吨重的阻拦门从半空中轰然砸落下来,严丝合缝堵住了暗河出入口……
沉重的阻拦门刚一落下,失控的潜艇也不迟不早一头撞了上去。咚地像施了定身法似的,艇头凹陷,戛然而止,久久地、静静地悬停在水中不动。直到数分钟后,才在一阵吱吱嘎嘎痛苦呻吟中,头下尾上缓缓沉往幽暗深邃海底峡谷……
“噢——万岁!阮少雄死了!海盗全消灭了……”刚刚赶来增援的技师工程师见了,顿时喜出望外挥动双臂,异口同声狂喊乱叫起来……
洞厅中焦急观望的一众女侍闻听,也跟着拍手大笑纵情欢呼,喜极而泣紧紧拥抱在一起。
嘭嘭嘭……正当许文龙抹一把额上汗珠,脸上露出一丝难得舒心的笑容时,耳边却骤然传来一阵阵沉闷骇人的轰响。接着便见海底水泡频涌,噼噼叭叭相继爆裂……
“怎么回事?这到底发生什么了?”欢呼雀跃中的工程师瞿然一惊,齐唰唰举起手中枪,愕然万分指向水花翻滚的海面。
“海盗,海盗从鱼雷管里发射出来了!”许文龙吃那一惊,抱起机枪直指涌动水花,全神贯注等着海盗浮上水面。
果然不出所料。片刻间后,一个个海匪便接二连三钻出水面,惊慌失措一脸惨白看着栈道上荷枪实弹的许文龙和工程师。
“放下武器,举手投降!”许文龙抬高枪口一串急射,怒目圆睁直指水中海匪斥喝道。
工程师们跟着暴喊一声,各找目标持枪站立,手扣扳机随时准备开火。
“投降,我们都愿意投降,千万不要开枪!”海匪们憋一口气从海底潜出水面,张眼一看发现岸上人头攒动,长枪林立。再想想水下无遮无拦,躲无处躲,最终只有哭丧着脸大喊大叫要“投降”。他们从鱼雷管里仓促逃出来,自动步枪自然不方便携带。个别藏有短枪匕首防身的,也都悄悄扔到水里去了。
李尚泰鸭子虽死嘴巴还硬。眼看大厦将倾大势已去,临死还想拉个垫背的。他扑腾着手脚奋力来到许文龙跟前,目露凶光恶狠狠说道:“姓许的臭小子,有本事咱们来个单打独斗,到岸上一对一拼个你死我活,用机枪吓人的不算好汉!”
许文龙沉着脸怒哼一声,移动机枪一阵急促连射。瞬间把李尚泰打得血肉糊糊不成样子,嗗嘟嘟翻身沉入海底,只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海匪们骇然色变停止游动,浑身发抖木然看着许文龙。
许文龙哗啦啦压上一串弹链,看着逐渐消失在水底的李尚泰,撇着嘴满脸鄙夷回答道:“你,不够资格!”
“那我呢?我够资格吗?”话音刚落,水底下匍然钻出一个脑袋,尖着嗓子阴恻恻问道。
许文龙双眼倏地一亮,扔下机枪跳现工事,岳峙临渊往栈道上一站,目光如炬看着水中的阮少雄道:“上来吧,我正等着你呢!”
一旁的朴相永见状大惊,慌忙拦住阮少雄道:“将军,不可……”
阮少雄故作镇定摆一摆手,气哼哼攀着铁架踊身一跃,湿淋淋水花四溅站在栈道上,面皮紫涨一动不动看着许文龙。他和狡猾的李尚泰想法如出一辙,反正难逃一死,不如奋起一搏。万一上帝显灵灶神开眼,一举擒获那姓许的小子,那么谁胜谁负谁能笑到最后,可就是一个大大的未知数了。
“动手吧!”许文龙缓缓解下背上的M16,脸色铁青看着阮少雄道。天可怜见,终于和大仇人面对面站到一起了。为了这个难得一现的机会,可知自己历尽多少艰辛?遭受多少苦难?付出多少惨痛代价?没得说了,一切手底下见真章吧,即便转眼死在对方拳脚之下!
“动手吧!”阮少雄面目狰狞看着许文龙,嘴角油然泛起一丝恶毒笑容。
泡在水中的一众海匪惨然相向,仿佛大难临头般默默看着自己的首领阮少雄,惨白的脸庞悄然浮起一股兔死狐悲的哀伤。唉,早知如此下场,何必当初狠毒?
恰在这时,码头洞厅骤然传来一片山呼海啸般的欢叫呐喊声,仿佛滚滚春雷划过天际,轰隆隆在庞大山洞内萦绕回响:“世园号——世园号——”开摩托艇的援兵终于从百余米高悬崖攀上来了,威风凛凛大踏步跑进中央洞厅,为首的正是托马斯方刚及刘强等人。
许文龙微微一笑,转头往洞厅看去……
“动手吧!”阮少雄绝望之极哀号一声,凶相毕露暴起发难。趁许文龙回首观望之机,嗖地抽出腰间匕首,劈手一刀刺了过去……
许文龙心头一震,电光石火间连退好步,堪堪躲过致命一刺。但饶是如此,胸口上还被锋利的刀尖一划而过,哧啦啦破开一个大洞。
“无耻奸贼,使诈吗?”布莱恩和乔纳森大怒,唰地抬枪直指阮少雄,气忿忿欲要一顿乱枪将他击毙。
许文龙摆一摆手,示意布莱恩和乔纳森退下。再低头看一眼鲜血迸涌的胸口,伸手哧啦把身上破衣服撕掉,揉一揉反手往身后一扔,抬头胸目光森然看着阮少雄。
“小心了!”阮少雄腆起丑脸阴阴一笑,抡起匕首疯狂攻了上去。但见寒星点点左撩右劈,刀光荧荧上捅下刺,间或拳打脚踢虎虎生风,爪探指挖防不胜防。真真是一招一式阴险狠毒,一进一退杀机毕露,恨不得立马把许文龙毙于眼前。
许文龙赤手空拳无法硬拼,唯有有节节后退不停闪避。一时间手忙脚乱险象环生,千钧一发岌岌可危。把一干技师工程师看得心寒胆颤冷汗直流,战兢兢几乎连枪都握不稳了。而置身水中的海匪却仿佛黑暗中看到一丝曙光,沮丧颓然一扫而光,沾沾自喜显而易见。
斗到激烈处,阮少雄倏然间张嘴暴喝一声。抬脚一踢逼退许文龙,顺手一刀恶狠狠刺向他门户大开的肚腹……
许文龙危急中左臂一格,架开电闪而来的匕首,右手曲指成拳一挥而过,不偏不倚嘭地砸向阮少雄腮帮……
阮少雄收势不及嘴角中拳,头昏眼花噗地喷出一口老血,似醉汉般东倒西歪趔趄几步,最后终于双腿一软,仰天轰然栽倒在地,面如死灰躺在栈道上,张开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自从辗转来到滨洋、即便最后逃至逍遥岛,他便日日花天酒地,夜夜笙歌燕舞,早把身子掏空了,耗虚了,却哪能和历尽惊涛骇浪,饱尝丛林艰险的许文龙相比?开始不过是得了利刃在手抢占先机的便宜罢了。
一众海匪见之大失所望,纷纷恨铁不成钢失声惊叫起来:“噢——我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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