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开大步往小河入海口走去。
余雯丽不敢怠慢,一手一罐肉汤提着,踩着轻捷的步伐紧紧跟了上去。她穿着耐克轻便鞋,没有砾石硌脚,走起路来自然舒服多了。
没过多久,两人便并排着来到希望河入海口,俱都一脸凝重站在河沿上,细细察看着这条自林中蜿蜒而出、看不清真实面目的小河。
这是一条石头河,河面不宽,大概十余米的样子。河心流水很急,略带浑黄,大概是前两天下暴雨的缘故。两边河床平缓上升,斜斜延伸到长满碧草绿萝的堤岸。目之所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倾倒歪斜的巨大枯树朽枝,到处都是突兀狰狞獠牙青面的沧桑奇岩怪石。河边浅水区的鱼虾特别多,奇形怪状,大小不一。尤其在入海口的水潭里,五六斤七八斤的肥鱼比比皆是,历历在目,让人忍不住想跳下去畅抓一把。岸上是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的树林。林中草木茂盛,奇花遍地,藤萝交错,鸟鸣蝶舞,十分漂亮迷人。
许文龙缓缓偏转头,目光定定看着余雯丽道:“河堤被藤萝灌木覆盖,没有可行之路,我们最好下到河里,沿着河床一侧水钱的地方往前走。所以,你把鞋子脱掉,这样走起来更利落。注意跟紧我,千万不要乱跑乱窜,尤其不能脱离我的视线。”
余雯丽剜了他一眼,沮丧之极脱掉鞋子,卷起裤管,哀叹着抱怨道:“这他妈也叫河吗?连个河堤都没有,叫人怎么往前走!”
“远离河心,尽量往河床边缘走。边上的水很浅,只到胫骨左右,最多不到膝盖。河中心就不知道了,尤其是打着漩涡的水潭和河湾,水深至少应该在一米以上。”许文龙一把扯上絮絮叨叨的余雯丽,拽上她踩着河边浅水大步往前走。
其实,如果撇开水流湍急的河心,绕开枯枝横陈的死树,这条河其实还是挺容易走的。两边水浅清亮,凉透全身,岸上鸟呜兽吟,蜂飞蝶舞,尤其空气清鲜,花香隐隐,让人闻之顿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说不出来的舒服受用。
许文龙紧牵余雯丽的手,不疾不徐淌着河水慢慢前行。他们绕过突出水面的巨石,避开不知深浅的小潭,遇到倒卧一旁的枯树,就互帮互助跨越而过,很快就深入丛林好几百米。
余雯丽开始走得战战兢兢,小小心心,生怕出现意想不到的危险。然而走过一段路之后,她就变得无所谓了,慢慢开始调皮了。先是兴致盎然欣赏红花绿草、奇鸟怪鱼,接着甩开许文龙的牵拉,像只快乐的小鸟般忽前忽后奔跑着,惊叹着。一会儿捕鱼虾,一会儿捉蝴蝶,一会儿学鸟叫,时不时发出一阵阵银铃似的笑声。甚至还做了一个色彩斑斓的花环载在头上,俨然一个尊贵典雅的皇家公主。
许文龙初时严厉批评她、喝止她,不允许她随便上岸采花,更禁止她追逐蝴蝶。后来实在犟她不过,只好索性不理她,任由她疯疯癫癫到处乱跑,大呼小叫追蜂逐蝶,只密切关注周围动静,严防凶猛动物近前。
“啊,蜜蜂,快看蜜蜂,好漂亮的一只蜜蜂!你看你看,它居然还能停在空中不动,就像一架直升机!”在小河折而向右、一头扎入前方密林的拐角处,余雯丽兴奋地指着一只悬在半空不动的艳丽蜜蜂,拍着手大喊大叫起来。
“那是蜂鸟,不是蜜蜂。”许文龙纠正她道。
余雯丽吃了一惊,歪着头大惑不解地问道:“蜂鸟?蜂鸟是什么鸟?这么小巧纤细弱,像只蜜蜂似的,这也算是鸟吗?”
“当然,蜂鸟是世界上最小的鸟,有着鸟类的一切体貌特征。”
“噢,原来如此!”余雯丽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目光很快又被丛林中一朵娇艳无比,硕大无朋的鲜花吸引住。她把提着的网兜往许文龙手中一塞,飞快往前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开心地喊叫道,“好大一朵花,我要把它插在我的花环上!”
许文龙抬眼一看,不由脸色大变,慌忙厉声喝止她道:“回来,别过去,这是大王花,花上有毒,千万不能碰!”
“什么?有毒?这么漂亮一朵花也有毒?”余雯丽听了,犹豫着停下脚步,满脸疑惑看着许文龙问道,“你不是在唬我吧,难道怕耽误赶路时间吗?”
恰在这时,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从她头顶飞过,扑扇的翅膀缓缓停在那朵硕大鲜花上。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呼啦一声响,五彩蝴蝶刚一停在鲜花上,便见鲜花宽大的花瓣一翻一卷,严严实实把蝴蝶包住了,半点痕迹都看不见。
余雯丽目瞪口呆看着眼皮底下那恐怖一幕,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蓦地,她狠狠咬一咬牙,返身跑到许文龙跟前,伸手就要抢他手中的木标枪。
“干什么?你想干什么?”许文龙不明所以,紧紧捏着标枪不放手。
余雯丽涨红着脸愤怒地回答道:“这么漂亮的蝴蝶也敢下毒手,今天我非砍了那棵毒花不可,也省得它再去伤害其它弱小动物。”
“算了算了,弱肉强食,都是为了生存,这就是丛林法则。”许文龙不愿和余雯丽纠缠,便板着脸故意吓唬她道,“再说这种花有毒,万一沾上一点毒汁,哪怕一点点,那可不得了,会毁掉你容颜的。”
余雯丽闻言大骇,慌忙松开许文龙手上的标枪,避瘟神般飞快向前跑去。一边跑一边心虚嘴巴硬地吆喝道:“该死的大王花,今天算你走运,我们要急着赶路,就不跟你计较了。下次可别让我看到你,不然定要斩你的叶除你的根,一把火将你烧个干干净净。”
许文龙笑了笑,赶紧迈开大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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