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时间既短暂又稍显漫长,既欢乐又充满痛苦,但总算还是结束了,总算在队员们的血与汗、悲与喜中结束了。在这让人刻骨铭心的七天时间里,许文龙和营救小分队忍饥挨饿、挥汗如雨,以坚韧不拔的意志和永不放弃的精神,顽强进行着格斗、越野、射击、攀爬以及渗透、暗杀、突袭、耐干渴、抗饥饿等高强度训练。每一项课目、每一次训练,都像凤凰浴火般炙烤着他们、淬炼着他们,都把他们折腾得半死不活,气息奄奄。但与此同时,也让他们顺利适应了战场的残酷、战斗的凶险,最大程度掌握了在复杂环境、恶劣条件下的生存技巧,最终成为一个临危不惧、铁骨铮铮的合格战士!
除了残酷训练,许文龙他们还要抽空分析大量卫星图片。通过图片研究哈格尔基地的建筑布局、建筑结构和火力设置。熟悉并掌握哈朗村及其周边地形地貌特点,包括公路走向、桥梁分布、村镇距离、水域深浅、丛林疏密等等。一一做到了然于胸、熟记在脑,以保证营救行动万无一失、马到成功。
而作为通讯兵的谢利安和充当翻译的邬云,每天除了必要的体能、急救和机枪副射手培训外,更多时间则是在“天宫”作战室里,和那些年轻数据分析员、软件工程师泡在一起,通过军用手提电脑进行精确定位、卫星同步监控、信息、图片远距离传输以及各种通讯器材的操作、模拟演练。把“天眼一号”收集到的各种情报和“天宫”作战室适时制订的作战方案,经由特别渠道发送到电脑上,随时随地为小分队提供敌方兵力布署、火力装备、人员调动等最新动态,还模拟各种重大情况、突发情况下的应急对策,为这次营救行动提供强大的情报通讯保障。
夕阳西下,朝霞满天,吃过晚饭的队员们或坐或躺、怡然自得在草地上休憩着。整整一个星期的残酷折腾,让他们都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沉稳冷静,镇定异常,举手投足间无不透露出一股摄人声威、一股凌厉杀气,真正是静如处子,动若脱兔,任凭狂风巨浪起,我自稳坐钓鱼船!
“最后一个晚上了,不知余教官将给我们带来什么特别‘礼物’!”肖明长吁一口气,一副即将从地狱升入天堂的怡然自得模样。经过七天相依为命、生死与共的磨合,他稍稍收敛了狰狞毕露的锋芒,变得较为谦逊谨慎了。
“照单全收,决不客气!”李向华撇着嘴回答道,“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咱也在所不辞!”
王大海一听,立刻揶揄他说道:“是吗?要是炊事员隔两餐不送饭过来,也不知道谁又会在这里鬼叫连天大吵大闹。”
李向华淡淡一笑,毫不介意回答道:“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行呢?何况每天进行如此极限体力运动?又不是机器人,就是机器人也要加油充电上发条吧。”
肖明耸了耸肩,转头对许文龙说道:“我看那余教官就是想把我们变成机器人。冷漠无情、不近情理、不怕死活的机器人。你说是不是?老大!”
“这不更好吗?”极目远眺的许文龙收回目光,头也不回地说道:“刀枪不入,所向披靡,一出手就把敌人吓得屁滚尿流、望风而逃!”
说话间,一身便装的余教官大步流星走了过来。随行的还有多日不见的谢利安和一个清瘦精干的年轻小伙子。他们都肩挎突击枪,背负作战包,步履轻捷,英气逼人,与平时腼腆文静完全不一样。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久别重逢,自然少不了一番亲热。
谢利安一一和伙伴们拥抱问好,再把小分队的新战友,卡伊拉土著翻译邬云介绍给大家。
邬云是卡籍华夏人,上京外语学院毕业。精通英语、汉语、卡伊拉各族土语,就职于上京一家大型外资企业。因为他特殊的专长,被神通广大的梁景轩重金聘请,随小分队一起参与此次营救行动。
许文龙紧紧握住邬云的手,满脸高兴地说道:“欢迎加入!”
邬云将身一挺,简洁而又有力地回答道:“我的荣幸!”
刘强、肖明、王大海和李向华也都围拢过来,亲亲热热地和他握手打招呼。
余教官轻咳一声,队员们立刻整齐排成一列,似一排白杨般屏息静气挺立在他面前。
余教官点了点头,用威严的目光缓缓掠过英姿飒爽的队员,仿佛要把每个队员的音容相貌一一印在脑中似的。良久,他才板着脸一字一顿说道:“突击训练,到此结束!”
“啥?噢……”队员们短暂一楞,接着仿佛像翻身作主的农奴,顿时欢呼雀跃起来,情不自禁把头上的钢盔、背包抛向天空。
余教官静静看着欣喜若狂的队员,脸上破天荒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等大家狂欢好一阵后,他才严肃而简短地说道:“祝你们好运!”
“谢长官栽培!”队员们“唰”地举手敬礼,一个个庄严肃穆看着自己又爱又恨的教官。
余教官挺胸立正,回了一个标准军礼。足足十余秒后,他才缓缓放下右手,迈着落寞的脚步转身迅速离去。
队员们眼潮涌动,喉头哽咽,木桩般纹丝不动挺立着,一齐用留恋的目光看着渐行渐远的余教官,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草地尽头。是呀,余教官铁面无私,严酷无情,对训练精益求精,苛刻无比。可这一切都为了什么?不都是为大家的安全、为大家的生命着想吗?所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作为军人,谁又不明白这个简单而又浅显的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