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操练场上的人陆续散去,可两人的互动总归是有人能瞧得见的。
他们看见,太子殿下送走了帝后,径直走到祁柒面前。两人面对面的站着,没有超出礼教之外的接触,只是垂手而立,含笑说着话。
就是这样简单的画面,自然而和谐,令人赏心悦目。
祁柒自从一年前回到京城,除了去岁在赏花节上作的那一幅诗画,得了圣上的赞誉之外,其他的时候并未出过什么风头。
或许大家对她最“津津乐道”的一点,就是她曾经在大街上出手扇了原本还是淮江侯世子的黎杰一巴掌后,镇国将军府的几位主子尽数出动,砸了淮江侯府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了。
因此,在她们的眼中,祁柒应该与普通的京城贵女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甚至如她们的刻板观念一样,她出身将府,不受京中教养长大,是个不知礼数的人。
然而,这样的人却先是让长公主殿下霸气相护,又得沐阳公主赞誉,还有悦兮郡主弃了姜蕙而与之交好,最后甚至圣上都给了她好大的颜面,既册封县主,又擢选为了太子妃……
她们是真的不解、不甘和嫉妒。
可就在凌月国凌敏公主这几次的咄咄逼人之后,祁柒无论是在言语上,还是武功上,全方位的碾压了她,替萧国人狠狠出了一口气后,她们对祁柒的本事似乎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她……好像确实有些与众不同。
祁柒的话听在萧纳耳中,暖在心里。
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他好想伸手去揉一揉她的脑袋。可如今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能如两人在私底下那般随意,萧纳即便心里头如挠痒痒一样难受,也克制住了。
他道:“好了,去歇着吧。等忙完这段时日,咱们就去雁归林躲一日的清闲去。”
……
今日的镇国将军府可谓是出尽了风头,祁啸廷、祁跃、祁柒连胜三场。可以说,今日能在凌月国使团面前扳回这一城,靠的全部是镇国将军府的人。
因此,不论是镇国大将军父子,还是薛言母女,身边都围了好些人。
“大将军、武威将军。”兵部尚书靳宏走至两人面前,抱拳端端正正地躬下身子,道:“多谢武威大将军救小儿一命!这等大恩,靳宏没齿难忘!”
在擂台上,虽然不会真的丢了性命,可本就已经断了小腿,若是再遭一击,怕是此生都不能再站起来了。
他知道儿子的性子,他是一个热血男儿,性子也有些执拗,自小便习武,也存了一颗报效朝廷的心。若是他落下了残疾,怕是会寻了短见。
“靳大人快快请起。”祁啸廷伸手将他扶了起来,道:“贵公子与我家的小儿子自小便玩在一处,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们怎忍心让他遭了灾?他如今伤势可有大碍?”
“太医说幸好未曾遭受二度伤害,如今只是骨裂了而已,打上石膏将养三个月便能大好了。”靳宏回道,他转头看向祁盛:“可这样却是让武威大将军蒙羞了。”
他也是武将出身,自然知道身为将军流血流汗,也绝不会轻易开口说出“认输”两个字。这对于上阵杀敌的人来说,可以说是一种耻辱。
“靳公子虽然年少,却是一名热血好男儿。我相信,若是给他机会,日后定是能有一番大作为。这样的人才,若是折损在这样的事里,岂不是太过可惜?还请大人转告公子,请他好好休养,祁盛还等着与他并肩作战的一日!”祁盛说道。
“不瞒武威大将军,犬子最仰慕的就是您。他在府中时常说,武威大将军在他这般年纪之时,便已是战功累累,是他此生努力追随的标杆。如是他知道武威大将军对他的期许,他定是欢欣鼓舞!”靳宏感动地说道。
薛言这边,沐阳公主看着不远处围在祁柒身边,叽叽喳喳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沈灵欢,笑着道:“悦兮这个丫头,运气最好的事儿便是与你家小柒做了朋友。”
今日,若不是她,这丫头的容貌就要毁了。
“小柒从小不在京城长大,在京城没有几个交好的朋友。再加上她的性子清冷些,平日里也不爱在外头走动。也多亏了悦兮郡主,她在京城的日子才不至于那么无趣。”薛言笑着道。
祁柒倒不是不爱在外头走动,她只是见多了京城以外山川湖泊,不爱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里头瞎转悠,更不愿意参加那些无聊的宴席。
沐阳公主笑着拍了拍薛言的手背。与薛言接触的越多,她越觉得舒服。真诚却又不傲慢,所以皇后嫂嫂才能与她做了一辈子的朋友。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听说将军府这两日办喜事了?”
她说的应该是祁珏与唤霜的婚事。这场婚事虽然办的十分低调,可镇国将军府坐落在清平大街十分显眼的位置,下人们忙碌的进进出出布置着,整个府邸张灯结彩,甚至还有人看见他们请了喜婆进府。
却只是不知道究竟是替府里的何人办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