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气度自是不可与老家小门小户的女子相提并论的,况且人家还有丰厚的嫁妆。再加之祁老夫人自视如今身份与往日已大不相同,娶一个外乡的女子会惹人笑话,便做主娶了如今的祁二夫人,而原本定下的周姑娘只能成了妾室,做了姨娘。
祁二夫人本就视这个庶子为眼中钉肉中刺。她虽是正房夫人,可这么多年也就生了祁娇儿一个女儿。倒是周姨娘,当年不仅早她一步有了身孕,还一举诞下了男丁,这件事一直让她如鲠在喉。如今每每见了周姨娘或是他,她总是没有好脸色的。
倒是老夫人,见孙儿礼数周到,满意地点点头,温和地应了一声。她朝祁青伸出手来,在他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说道:“走吧。”
……
祁二爷家的马车载着众人缓缓地经过华台大街,往青平大街驶去。
华台大街,青平大街,京城最热闹的两条主街。
华台大街,京城最主要的街道,商业最是繁华。
白日里,茶楼、丝绸坊、珠宝铺里门庭若市,是文人雅士、贵族小姐们最中意的地方。京城最大的珠宝铺子——璨珠阁便坐落于此;
日落后,如钩银月高高挂起,皎月的光辉与亮起的灯笼交相辉映,酒肆、赌坊、青楼应景而生,人流络绎不绝,功勋权贵、富贵子弟沉溺其间,流连忘返。
青平大街,萧国顶级权贵皆住在此处。王府、侯府、一品大员的府邸……每一处皆是恢宏大气。
一点不夸张地说,能在此地挣得一席之地的人家,无论是哪一户的家主,跺一跺脚,都能让朝廷震上一震。
镇国将军府,也就是祁啸廷的府邸,也是坐落于此。
而就在华台大街拐角的巷弄内,有一间小院落安安静静地立在一片民居之间。
从外表上看,这处院落平平无奇,毫不起眼。白墙灰瓦的外观,甚至能从零星剥落的墙皮处看出它已有好些年头了。
此时的院子里,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坐在椅子上。一名女子跪在他的脚边,轻轻地替他捶着腿。
“事情进展得如何了?”男子问道,声音深沉而沙哑。
“启禀公子,大理寺以遗书中所写的“无力偿还赌债,服毒自尽”为由结了案子,赌坊那儿也安排妥当了。一切按照我们的计划在进行。”
男子的前方一个黑衣人双手抱拳、单膝跪地,恭敬的答话。
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转过头去,伸出手勾在那名女子的下巴处,轻轻往上一抬,问道:“孙鹤那边不会出问题吧?”
跪在地上的女子顺着力道,头向上仰起,妩媚一笑:“爷放心,奴一直跟着他,他死前并未与人有过接触。”
“很好”,面具男子说道。他转过脸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递给黑衣人,说:“交给阿山,让张毫均将这几个人安排好。”
张毫均,萧国从一品大员,吏部尚书,主管萧国官员的调动、升迁、考评之事。
黑衣人上前一步,接过纸打开一看,上头记载了几个官员的名字,还有每个官员即将要接任的位子。
“是!”黑衣人领命,正打算退下,又听得上首的男子吩咐道:“南边的事也抓紧着些。”
黑衣人离去后,有一人从暗处闪出,问道:“爷,如今圣上龙体有恙,太子监国恐将愈发根深蒂固,咱是否要……”
“总会有人按捺不住的,还轮不到我们动手。”男子抬手打断了他,说道。
随后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来:“再说,谁知道他身子好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