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白话,情绪渲染却极为到位,尤其看到,“小人家乡世代务农,陛下天佑三十五年,家家皆无一口余粮,不知天佑何人?”时,结合前后文之下,悲愤之意扑面而来,为造反都渲染上了一层悲壮和正义的色彩。
许阁老一气呵成,一刻钟就写完了这篇长文,看完之后却是摇了摇头,叹道:“还是文了点。”,他无奈笑笑,脱离底层生活太久就一定会出现这种情况,尽管他已经算得上是权倾天下,缺也无法免俗。
许游却是宽慰了起来,“倒也无妨,书吏总要润色一下。”,这也是句大实话,却进一步反应了许阁老实在脱离基层太久的事实。
他突然有些意兴阑珊,丢下了笔,捻起一块毛巾擦了擦手,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问道:“殷俊那小子怎么说?”
许游脸色稍微严肃了一点,他斟酌了半晌才说道:“刚峰这人,小人感觉心总不在咱们家里。今天小人态度算是放肆了,他还是那副笑脸……”
许阁老叹了口气,“他志不在军中啊,不然到时真的能倚为壁垒。”
许游笑笑,“老爷说的是。”,心中却大是不以为然,殷俊好好的名门之后,二甲进士,怎么可能一门心思去跟丘八打混?这位老爷入阁十余年,却是越来越不把其他人当人看了。
实际上殷俊的诉求一直都是近乎于摆在明面上的,他贪钱,却从来只向地方官和军中伸手,对同年混的落魄些的也多有接济,一副地地道道的京官做派,他的身份和功绩入六部当个侍郎也一点不难。
可许阁老就是牢牢的把人卡在六部之外,立下多大功绩都死活不让人踏入部堂,封赏的全都是对文官来说华而不实的爵位和荫封。
这种凉薄做派,殷俊也生生受了,每次地方上有破事还颠颠的跑去平乱,虽然路上也没少上下其手,可对大魏的文官来说,贪钱本就是惯例,无非是个数量问题,殷俊这种办了事才贪钱的已经是难得的能吏了。
虽然他确实贪的多了点。
可许阁老完全不这么想,他觉得殷俊的性情和做派完全不适合入阁秉政,处在政坛顶端的阁老必须掌握一门叫做又当又立的功夫,这功夫越精深位置坐的就越舒服,殷俊这小子当的很好,可完全不会立,这种人怎么可能成为一个政党的领袖?
他一厢情愿的为殷俊安排好了后路,那就是成为许党的一把尖刀,绝对的实力派,等到接近致仕的时候给个尚书衔退场也就是了。
但双方完全没有就这个问题进行过任何明面上的探讨,文人嘛,这种事说出来总是会失了体面。
今日许阁老的冷处理在他看来不过是对殷俊的又一次警告而已,反正这家伙并不强硬,给个光禄寺卿不也乐呵呵做着吗?
但在殷俊看来,已经即将沉没的这艘大船必须要有个强力的舵手来拨乱反正了,这个人只能是他殷俊,如果许阁老不给他这个位置,他就要硬抢了。
所以在不远处的殷府,在吃完一顿食不知味的晚宴后,他招来了殷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