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受伤的神色,拿着帕子的手在空中停留了半晌,只听他叹了口气,又反问道:“柒柒你,可是做了噩梦?”
紫柒摇了摇头,却并不言语。因为她觉得自己与他的交情,实在还未到可以交心的地步。两家虽是姻亲,他长了自己一辈,她便按照姑姑的意思喊他一声九叔。可她与这位九叔认识的时间还未超过十二个时辰,他便对自己如此体贴照拂,是否过于殷勤了些?
再说,她记得自己在梦中明明叫的是小顺,又怎么会喊出九叔的名字?此事干系甚大,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二,方缓缓道:“我方才喊的是小顺,他是我上次来凡间遇上的一位小友。”
敖顺长眉一挑,将错就错道:“哦?那可能是我误会了,我单名一个顺字,小时候,母亲亦唤我为小顺。”
他既如此说,紫柒也不好再追究他擅闯姑娘家卧房的事是否唐突,便道:“原来如此,倒是紫柒的不是了,竟无意间唐突了九叔的名讳。”
敖顺淡然一笑,故作大方道:“不妨事的,柒柒不必自责。”
紫柒不愿与他多加纠缠,便道:“紫柒谢过九叔关怀,只是紫柒现下已无事,不敢耽误九叔去布雨了。”
被下了逐客令,敖顺自然不便再留。
他瞧了瞧窗外,天不知何时已然亮晃晃一片,金鸡也已唱了三遍,时辰确实不早了,便起身道:“那我便先去布雨了,你便留在这客栈好好休息。汴京城这场雨要到辰时方住,下雨的时候,记得不要乱跑。”
“柒柒知道了。”紫柒垂首接受着来自这位长辈的训导,却无意见瞥到了完好的门栓。她的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说,九叔方才果真是在骗她?
可是他为何要骗她?昨夜送来热水供她洗漱,晨起又看到他坐在塌边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她虽未经过男女之事,却不呆不傻,若非要说这是一个长辈对于晚辈的关怀,未免实在牵强了些。
紫柒正在思绪纷纷,咬着嫩唇也理不出个头绪,又听到敖顺淡淡说道:“小顺不会在意那颗珠子,你不必冒雨去取。”
紫柒眼中的疑惑又加了一重,她脱口问道:“九叔如何知道明珠的事?”
敖顺莞尔一笑,清俊的面上有些任俊不禁,“或许是因为我名字中已有一个顺字,便和你口中的小顺心意相通吧!”
“心意相通?”紫柒挠了挠头,想不出个所以然,连薄被滑落都未曾察觉。
敖顺忍着笑嗯了一声,便起身离开。待行至门前,他亦瞧见了插好的门栓,便索性使用术法穿了墙,嘴里犹在絮絮叨叨道:“在仙界待久了,实在不习惯这凡间的繁文缛节,进出个门竟还要如此麻烦。”
思绪被他的碎碎念打断,紫柒用一双漂亮的凤眸夹了他一眼,心中默默念道,无论如何,今夜入睡时,一定要在这室内布上结界。
凡间有凡间的礼法,仙界有仙界的讲究,这凡间的门栓虽然是挡不住这仙界之人往来,可其意义之所在却是常人一看便知的。只是如今遇到敖顺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仙者,她也着实是无可奈何。看来,她也只能醒神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