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莉丝塔有些烦躁。
成为克莉丝塔·希尔德五年来,为了避免被看出和原主的不同之处,她一直竭力回避这位“父亲”。她对这个名义上“父亲”委实印象寡淡,三个标签足以概括她对其的全部认知__工作狂,有钱,保养得宜。
而现在,她拆了自家门户,还对自家员工威胁恐吓,甚至怀疑这家疗养院背后的人不干净。
以这疗养院里从大门开始一溜的监控数量,说不定回去以后那个便宜爹立马就会让人来问她,她在伦敦没好好学习乐理,究竟去干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去了。
她并不想和她父亲那边打交道,那对她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都是夏洛克的错!
艾玛瞧着她眼神更凶狠了些,以为是自己提到什么惹得她不高兴,身体瑟缩着想避开她的视线范围。
克莉丝塔揉了揉眉心,“你坐着吧。艾伦·戴维斯是一开始就在你们这儿?没有转过其它疗养院?”
艾玛扶起被掀翻在地的凳子,挨着边沿小心坐下,绞尽脑汁回想起脑子里凌乱稀碎的信息,“艾伦先生在我们这住了两年多,有没有住过其它疗养院我不知道。……应该是一开始就在我们这儿了吧。”
“芙罗拉多久来一次?”
“每周都会来。其实戴维斯小姐请了专门的看护,但老先生神志不清的时候喜欢叫戴维斯小姐的名字,还会到处找她。所以戴维斯小姐经常会过来陪着老先生。”
……
克莉丝塔还想继续问下去,口袋里的手机却开始振动,夏洛克的短信接踵而至。
“西栋611,速来。——SH”
“快点。—SH”
“救命。——SH”
她“啪”的合上手机盖,“一万英镑,查一下入住记录,五年前开始,往前追溯,这里有没有过一位叫姜漓的女士,亚裔。查完之后发消息给我。”说罢,俯身写下一串号码。
这才是她从始至终唯一想知道的问题。
姜漓,她这具身体的亲身母亲,在一场天衣无缝的“意外”车祸中死去。
如果她有夏洛克那样的电脑技术,她根本不用这么迂回。
忧愁地辩了辩方向,她一边在心底羡慕了一下夏洛克的手段,一边按下电梯层数。
611。
门半敞开着,隐约的血腥气渗透出来。
她驻足听了一会声音,衣料在地板上摩擦,细弱的喘息声,液体滴滴答答,空调扇叶呼呼作响,以及……钢制品掉落在地板上的清脆碰撞。
“夏洛克!”她衣袖下的手指微动,彻底推开房门。
__
满室狼藉,一片腥红。
血液在墙壁,地板上四处飞溅,仿佛还带着人体的温热。脚下大片腥红如被泼翻一地的红色油漆,蜿蜒着漫过她鞋底,不急不缓朝门外延伸。
她忍下对浓郁血腥气的不适应,看向病床前正俯身观察的夏洛克。
病床上是一具尸体,应该是这房间内所有血迹的来源。
她别过眼去,注意到蜷缩在墙角的老人。他穿着干净的病号服,胸前一片显目的血红,眼神涣散,手中还握着一把水果刀,银白亮色刀片上嫣红血珠一串串往下淌,在奶白瓷砖上开出一朵暗色的花。
他把刀紧紧握在自己胸前,目光混浊无神,嘴唇上下翕张,却没有发出声音。
克莉丝塔盯着他看了半晌,才从唇形中分辨出几个支离破碎的音节,“芙罗拉……死亡……报仇……”
她微微错愕,“这是艾伦……戴维斯?”
“对。”夏洛克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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