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你甭跟我说什么法律,老子死了,儿子继承家业天经地义。你爸早就剩一堆骨头了,你一个女人还有脸在这里争家产,真不害臊。”
明明刚才说要讲法律的人是他,现在说不讲法律的也是他,钟秀瑜觉得自己跟这种人根本没法沟通下去。
她没有任何回应,转身就在一旁的杂物间,把钟老太太搁在里面的痰盂拿出来,对着他们大喊道:“你们赶紧走,不走我就泼到你们走。”
这痰盂是老太太晚上放在房间里起夜用的,顺便可以当家里菜园子的肥料,大伙都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顿时吓得后退了几步。
“钟秀瑜,你还有没有家教了?赶紧放下痰盂。”钟树发一边后退一边嚷嚷道。
“我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怎么会有家教呢?”钟秀瑜嗤笑道:“我劝你们收起心里的龌龊想法,下次再敢胡诌奶奶生病,骗我回来的话,我就不是泼屎泼尿这么简单了,直接上你们家泼狗血。”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喊道:“你们都干什么了?”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钟老太太拄着拐杖,急匆匆地往这边赶。
“妈,你总算回来了,你看看你的好孙女,竟然想给咱几个伯父伯娘泼屎泼尿。”钟树发一看见钟老太太,立刻先发制人控诉道。
钟老太太走到家门口前,看了两个儿子和两个儿媳一眼,眼底的责怪之意非常明显。紧接着,她转身看向钟秀瑜,问:“秀瑜,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吗?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担心了一整天,虽然知道是被钟树发给骗了,但此刻看到钟老太太安然无恙,钟秀瑜才彻底放心了,她红着眼眶,拉着钟老太太,说:“奶奶,他们骗我你生病了,所以我才急匆匆请假赶回来。”
“什么?”钟老太太闻声,顿时气得瞪了双眼,拿着拐杖对着钟树发四个一顿痛骂,“秀瑜是咱家好不容易考出来的第一个大学生,你们就是看不得她在学校好好学习是吗?还有,你们一个个都嫌我这个老太婆命太长,碍你们的事了?”
“要是你们就这么看不惯我,就直接把我埋了吧。”
这年头的人,对女孩子读书大多数是不支持的,所以刚才钟树发再怎么骂钟秀瑜,都没人为她声讨两句。可这时候的人又是讲究尊老孝顺的,听到钟树发胡诌钟老太太病重,都纷纷小声指责。
钟树发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大吼一声,道:“妈,我也是没办法,她钟秀瑜春节过后去上学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要是我不说你生病了,她就不可能回来。”
“她不回来就不回来,能在学校好好学习就行了。”钟老太太怼回去。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钟树发梗着脖子说:“你是咱家的老人,咱们家的子孙都有义务照顾你,可钟秀瑜自从上大学之后,一年到头才回来几天,根本没有尽到照顾你的义务。”
“所以,你说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钟老太太不想听他绕圈子。
“妈,你这么多孙辈,就钟秀瑜是你从小带到大的,她理应对你承担最多责任。如果她想回去读书也可以,那就把你们现在住的房子给咱兄弟俩,否则往后咱不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