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不了大少爷的法眼奴婢拿去还给小姐便是!”
敏红伸手便去抢那纸条,蔡岚骁抬手避开,心里暗自嘀咕:瘦马便瘦马吧,若真叫他自己写可就真把他逼成昏鸦了。
口中却陪笑道:“依依写的词儿我这做大哥的又怎会嫌弃,只是这别人写这秋天不是赞秋风就是悲落叶的——别,别抢啊!本少爷不说便是——”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带出什么样的丫鬟,这小脾气儿倒随了依依三分,酒宴马上便开始了,现在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先用这首凑合着吧,反正让他写的话一个字也编不出来。
敏红瞧着自家大少爷落荒而逃的背影,原本满是懊恼的脸上露出一丝窃喜,“小姐说的果然没错,要让大少爷带这词儿去海升楼,还得连哄带吓一番才行。”
……
定伯府。
“参见夫人!”
“起吧,依依呢?”
“禀夫人,小姐在花园品茗。”
“下去吧。”定伯夫人示意近婢上前,“葛松,去把京郊果园新摘的紫晶葡萄取一盘送来花园。”
……
蔡岚依一手枕在头下,斜躺在凉亭内的躺椅上,另一手拈着块糕点时不时给自己喂上一口,还翘着个二郎腿,脚尖惬意的乱晃着。
“啧啧啧!娘亲不在,最古板的二哥也不在!牡丹卷儿都比平日里好吃得紧,这才是神仙日子啊!”
“依依如此好兴致,看来你这病是无药痊愈了。”
“那是那是——娘亲?!啊——!”蔡岚依吓得惊坐而起,却忘了自个儿的脚还翘着二郎腿,身形不稳之下哐当一下摔地上。
不过还算她反应机敏,藤椅不高摔地上不怎么疼,索性她便趁着摔势朝定伯夫人那儿滚去,一直滚到定伯夫人脚边,瞅准了便伸手抱住定伯夫人的绣花鞋,还不忘把眼睛揉红一些,抬头朝定伯夫人不停眨巴着眼睛,口中期期艾艾的撒娇:“娘亲你可回来了,女儿好想娘亲啊!简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娘亲有没有一点点想女儿呢?”
定伯夫人瞧着地上那张极尽讨好的小脸以及脸上灰一道黑一道的污迹,怒气更盛,抽了两次脚都没能成功抽出,索性放弃,垂眸怒声道:“成天胡闹,哪家的闺阁小姐同你一般,今日我这做娘的便亲自来教教你规矩!葛梅!”
“奴婢在。”
“取文房四宝。”
“是。”
眼瞧着今日这罚是躲不过了,蔡岚依暗自计较能少罚一点总是好的,当下起身乖巧的跪好。
“娘亲要罚自是有娘亲的道理,女儿认罚便是,纵是上刀山下火海跳油锅女儿也绝不眨眼立即执行,只是明日便是王母诞,女儿唯恐前去皇庄赴宴面容枯槁惊了太后凤驾……哎,罢了,只要能泄娘亲心头怒火,女儿便是什么罚都愿意认的,即便太后怪罪女儿也会一力承担绝不连累定国公府!”说到最后蔡岚依已然一脸的慷慨激昂,恨不得立即就英勇就义的样子。
定伯夫人这才想起有这么一茬事儿,她今日亲赴京郊果园择选紫晶葡萄便是为了明日王母诞进献给太后,原本打算择选好顺带去城外的大佛寺进香,可眼瞧着进香的香客太多,便打消了这念头提早回府,挂念着小女儿早上提了句身体不适,巴心巴肝的让人把新鲜葡萄给她送去,岂知便瞧见这逆女不仅装病骗她还在这不成体统的偷着乐呵,差点气得她七窍生烟,直接忘记明日便是王母诞。
瞧着这眨巴着眼睛惯会巧言令色的逆女,定伯夫人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暗自想着这逆女说的也不无道理,这罚可以慢慢来,若被有心人在王母诞上抓住错处可就不好了。
瞅了眼地上跪着的蔡岚依,努力逼自己忽略那张小脸上得意的窃笑,深吸口气叹道:“也罢,既是遇上王母诞,那这罚便免——”
“依依!你真神了,你可知今日那海生楼挤满了所谓的才子书生,那么多诗词不是悲落叶便是叹秋风,可你猜怎么着!那诗诗姑娘不知是不是头晕眼花了,就挑了你写的这什么昏乌鸦瘦干马的,瞧!这坛传世美酒秋瓷韵就入咱们兄妹的口了!本少爷怕她醒过神反悔,连晚上的秋月席都没参加,急着就溜回来了!”
就在蔡岚依心底暗喜今日这关总算暂时蒙混过去了的时候,围墙外翻进一条人影,因着花木遮挡那条人影没瞧见凉亭里除了蔡岚依还有其他人,竟一边朝着凉亭跑来口中还一边得意的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