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蹋了呀,这好好的豆子。”
掌柜的用扫帚跟斗箕把地上的豆子扫在一起,他用手抓了一把,吹了吹上头的尘土,手指搓了搓,心疼的看着有些被踩碎的豆子粒。
“哎哟,这豆子弄脏了,完整的洗洗倒是能用,碎了的成渣渣,跟土可咋分的出,只能筛出来喂牲畜了……”
看着混乱的豆子堆,他愤怒地冲着外头的人群嚷嚷:“真不知道,这热闹有什么好看的!”
外头一片混乱,听到杂货铺掌柜那愤怒的大吼,静了一下,但法不责众,大伙都顾左右而言他,赔是不可能赔的。
这不一泼皮无赖嚷着:“我说掌柜的,可不关我事儿啊,这又不是我撞到的。”
四周的人应和无赖:“对啊对啊,这么多人,怪不得俺们。”
“你!你们……”
听到罪魁祸首们,还一脸无辜地相互推脱,杂货铺掌柜更是生气。
他怒视最靠近红豆绿豆原本放置的位置的那个大娘,眼神中示意:“就是你负责。”
大娘看到掌柜的这么看着她,她可赔不起,赶紧连连摆手说着:“可不关俺事儿,俺只是来看戏的,压根没靠近。”
她四下张望,发现周围人都一副有人顶锅,没有抓到自己,高高挂起漠不关己,又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大娘哪能忍,她看着自己左手边的瘦弱汉子还在幸灾乐祸,赶紧一把揪着衣领子给扯过来:
“肯定就是他!他手上还拿着布袋子,一看就是过来买米面豆粮的。”
汉子一看自己被大力气的粗活大娘扯过来,那力气大得,他怎么用手掰也扯不开,整个人憋的脸通红。
围观群众跟掌柜的,又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他,换做是他赶紧摆手称不是他,解释道:
“我也是刚刚被挤过来的,先前我不在这的,我挤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撒了。”
这闹剧之下,没人留意到底是谁推翻的豆子,包括被空间灵药滋养,记忆力还挺不错的崔七七一家。
“哎哟,实在不行折中称斤两卖,那豆子只是撒了,没有损失多少。”
原本都在相互责怪的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先说了一句,然后大伙开始变得理直气壮,渐渐说服了自己。
少了愧疚感,转变成劝掌柜的:“就是啊,折中卖,大家都帮衬一些。”
杂货铺掌柜气得不行,闹了两下,被冲昏头脑的理智恢复了,他也知道这不能随便冤枉人,毕竟自己铺子的生意,全靠这些人帮衬。
这闹僵了,以后没人来他的店子,那损失的可不止这两大袋大半个人高的豆子,而是好多客人,还有好不容易竖起来的口碑,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买不来的。
杂货铺掌柜的眼中透露出无奈,他自暴自弃地挥了挥手:“算了算了,是我们倒霉。”
泼皮无赖赶紧借机插嘴,扫清嫌疑,他可不能给别人留把柄,不然怎么做泼皮了。
他赶紧带节奏:“多谢掌柜的了,还是掌柜的大气啊!”
围观的人听见掌柜的放过他们,生怕掌柜的反悔,他们都赶紧散开,也不敢围观在这里:
“对啊对啊,那咱们就不堵在这,还妨碍掌柜的收拾咧。”
大伙都在低声嘀咕,催促堵在前面的人:“快走,快点走。”
崔七七年纪小,看到堵得满满当当一条街的围观群众,一下子就散开了,因为都是为了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给她惊奇的呀:
“好家伙,这些贡山县的人真厉害,说散开就散开,全然没了刚刚拥堵得一动不动、无计可施的样子。”
“七七啊,小点声。”“就是啊闺女,在人家店里呢,咋这么虎愣愣的。”
崔大伯跟崔承丰离得门口不近,也松了口气,心中庆幸没有被这个闹剧波及:“这一村子人,大大小小的,真惹上麻烦不好跑。”
“人生地不熟的,强龙难压地头蛇,更何况他们都是在背井离乡,顾着逃命的庄稼人,能不惹祸千万不能惹祸。”
二人护着崔七七,更显得拘谨了,本来还挺拔的背脊又缩了缩,庄稼人没有田地跟房屋,漂泊在外,着实是像无根的浮萍,没有底气与根基。
也就崔七七瞪着眼睛,初生牛犊不怕虎,看啥都稀奇。
没一会儿,杂货铺里头,就只剩崔七七一家,还有一些离得比较远的,在店里头的顾客,赶紧继续买自己想要的粮食跟布匹。
人都散完了,杂货铺掌柜的,只能在门口这边看着斗箕里头,还有地板上没有完全扫干净的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