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令深知送礼贿赂的话语,让人听着通体舒畅:
“我就送了点我们自家种的蔬菜,还是白菜,装的是家中绣娘绣的米面袋子,不值钱,您瞧,是吧。”
知府看着新鲜的“大白菜”,只觉得陈县令这说法真是好听啊。
他满意地拍着陈县令的肩膀,笑道:
“哈哈哈,好一个大白菜。”
“而且啊,知府大人还没见着,白日里大人推脱着不肯收,我送礼的时候,就夜里给您偷偷放在偏房角门的。”
陈县令睁着眼睛说瞎话,为知府开脱:“那下人贪便宜收了,您毫不知情不是。”
“哈哈哈哈呵,陈县令,夤夜苞苴?”
知府没想到,这陈县令本事没有,拍马须溜的能力是真强啊。
“行贿”这是最原始的说法,再好听些用“送礼”,而最雅致的说法——夤夜苞苴。
夤夜,也就是深更半夜,苞苴,便是用草袋子装着鱼肉送礼。
陈县令看见知府笑眯眯,让管家把他送出门,心中便有数了,夜里就往知府角门放了袋子,没多久就被管家亲手拿走。
见状,他喜滋滋在陇西城内过了几日潇洒日子,方带着小妾和林主簿返程。
“林主簿!”
陈县令才踏上马车,想起流民围城,连秦副将都被扒了一层皮,再饿了这么多日,怕是不太好了,就嘱咐林主簿。
“待会儿快到了,赶紧开城门,护送我们这辆车进去。”
“哎,大人,我知晓了。”
林主簿心中暗骂,这肥货竟如此贪生怕死,还敢激怒流民,害得他都没法连夜送走家人。
“大人,前头就是东旺县了。”快到东旺县时,大家如临大敌。
谁知远远看见城门大开,发现围在四周的流民们都不见踪影,林主簿赶紧请示陈县令。
“大人!流民都散了。”
“此话当真?”
陈县令掀开车帘往外一望,看到城门大开,行走的农民跟民众虽然也穷,但打眼望过去,不像是流民的饥饿模样。
还以为是自己禁止施粮逼走了流民,有了效果,连忙喜出望外:“走,进城。”
远远就看到捕快们站在城门等着,等车驾靠近就齐声大喊:“城外流民已散,恭迎县令大人回城。”
林主簿心想,这大强做捕头,现在是像模像样,布置的任务竟还真有效果。
可能真的是需要恶人磨恶人,流民治流民。
“好,好,好。”
陈县令心满意足去地夸赞,看东旺县一片祥和宁静,窝了一路马车,身子怪硌得慌:“行了,我下车走走。”
他拖着肥笨厚重的身子,踉踉跄跄地下了车,神色疲惫不堪。
却完全不曾留意恭敬低着头的捕头大强,眼底闪过一抹暗光。
本以为一切安全,谁知刚一进入城门去,大摇大摆,卸下防备地走到大强他们面前,还没来得及转完身继续走。
一声冷笑打破了夜晚宁静的气氛,陈县令猝不及防,被大强拔刀一挥,刀锋划过,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锦服。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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