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的吆喝声,脸莫名其妙就红了。
瞧瞧这使不完的力气,精壮的汉子铁定好用,跟她那死鬼汉子不一样。
可惜他没看上她,明里暗里提示,都不搭理她。
想到这红着的脸又铁青了起来。
“娘,您怎么脸一下子红,一下子绿的,跟变色龙一样。”
虎娃在旁边走着,但是他不想走,一直盯着他娘,想让他娘像昨日那般背着他。
这才发现张霞妹的脸色变幻。
张霞妹被戳穿,恼羞成怒说道:“这几日莫想着背了,你瞧瞧谁像你一般,什么东西都还不用你拉着,自己走着,娘累了!”
他们艰难地前行着,呼吸急促,汗水在额头上滴滴落下。
有人在轻声呻吟,有人在鼓励着自己,和身边的家人。
整个队伍与自然融为一体,时而穿过光秃秃的小土坡,时而穿越枫叶漫天的金黄色小道。
他们的目标是那未知的湑城,他们在秋天的微风中奋力前行,不断接受着山峦沟壑的考验,和自我极限的挑战。
母羊一直被牵着走,小羊羔用筐子装着,放在车架尾巴的角落。
后边是回春堂装草药的驴车车架,也不用害怕小羊会被偷。
崔七七时不时就探头去看小羊还在不在。
有时候看不到母羊,崔七七总担心她弟弟妹妹的口粮。
也不知是劳累还是月子受风,逃荒这些日子,她娘亲的奶慢慢开始少了。
就问柏哥儿:“三哥,母羊在不在。”
今儿轮到林哥儿赶车,柏哥儿正推着车,官道路宽,能并排行驶。
柏哥儿累得喘不上气儿:“在的,在的!”
“那小羊羔在不在~”崔七七兴奋地问。
柏哥儿无奈回应:
“小羊也在,它可比我舒服多了,有车驾坐着。”
崔七七探头往外头张望,秋日的树林跟广阔的山坡,都能一览无遗。
前头后头都是熟悉的人,从出发到现在,这几天没见到流民。
应该是流民大军都围在东旺县城的城墙外了。
那边有富户会施粥,哪怕是稀得见底的米粥,好歹在这秋日里有那么一口吃的。
秋日里不同春夏,连想吃野草啃树皮都没有,树叶野草都枯黄掉落了。
流民们还都是夏日的单衣,棉服早早拿去当了。
有时候一个晚上冻着,感染了风寒,不知什么时候就去了。
天灾人祸的加持下,苦的都是善良不惹事的百姓。
像流民大军,嚣张的砍打抢杀,反倒有棉服暖被暖着身子。
崔七七一行人也无暇顾及,只拼了命的往前走。
也只有逃出这片地,寻一条避开天灾人祸的生路来。
以往农家这时候,也农忙过了,一日只吃上两餐。
秋收一袋粮食,可以让一家子吃到天凉。
现在不行,必须得一日三餐,不然汉子们压根没有力气推着重物走。
每个妇人都在忍不住省着点吃,做一顿饭又心疼,又下手比往常做的多。
“吃下肚了,粮食轻了,推起来就没那么累了。”
方九哥调侃着愁眉苦脸做饭的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