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少,周围的落叶枯黄,顺着风卷落地面。
柏哥娘怀孕七个月,这双胎大肚子又大又沉,只能抱着肚子缓缓走过乡间小路。
方老太站在院门指挥着儿子媳妇:“这大水缸凭甚扛去祠堂,弄坏了咋整,放家里头!又不是不回来了,卷个铺盖就成,缺啥再回来取便是。”
平顺村其他人,都在整理着家当,一大清早便是鸡飞狗跳,纷乱嘈杂,把东西都搬到大祠堂,大致按照夫家姓名,分着区域。
“张大家的,你带着桃儿往另一边挤去,还有张霞妹,寡妇归家丢脸的玩意儿,谁许你往祖宗面前站的,只有男丁可以在这睡……”
迂腐的张家族老站在祖宗牌位前,嚷着嗓子不许赵家女娃娃,媳妇进入这个区域,包括他自己的孙女媳妇。
年纪小的奶娃娃被迫跟娘亲分离,哭得嗓子都哑了,身旁的其他姓的妇人都在唠嗑唠家常。
刘三家的翠兰婶子扒拉着自家铁锤,想要让这壮小子也做小娃娃,在这祠堂避难。“凭甚我家铁锤不能进来,他也是男丁。”
崔家大奶奶这么好脾气的人,都被气得直跳脚,插着腰训斥:“我呸——你家铁锤这两年就能说亲事了,我们家老二承姿的琪姐儿不要名声吗?这哪是半大小子,这是壮小伙了。”
说到祠堂,崔七七爷爷辈分别是三兄弟——“谷生,顺生,田生”。
三房叔伯父辈取“承”字,按照年龄排着名——“富贵丰资,源泉涌流”
崔谷生便是大爷爷,崔承富村长便是其大儿子,而崔承姿虽说鸡鸣狗盗,偷鸡摸狗,偷奸耍滑不着调的货,但小儿子老娘疼啊。
孙子辈取“同”字辈,大房都是:“琮,瑜,玮,瑞”,取王字旁。
崔老三两个儿子就不说了,他的小女儿除了跟着女娃娃排名选择诗句,“终温且惠,淑慎其身”中的“其”。
还跟着男孙取了王字旁,与村长女儿崔幼琴凑成“琴棋”的美好寓意,可谓是用心良苦,疼小儿子至爱屋及乌。
对比之下崔七七总是叫着小名,连“崔幼惠”也是顺着起的,十分敷衍。
而三爷爷崔田生卖货郎出身,因为进货路上遭遇危险,年方三十早早去世,当时只留下一个六岁的儿子崔承源,三奶奶那会儿才二十五岁。
三房在东旺县有个杂货铺,跟他们家崔老太合不来,因为崔老太当时很能闹,差点夺了孤儿寡母的资产。
好在崔三奶奶立得住,不过寡妇卖货是非多,儿子一成年就继承小杂货铺,回平顺村自己住着。
崔承源算是崔七七五叔,一直在东旺县住着,只有两个闺女,叫什么她不知道,因为老被崔老太骂三房是绝户头,关系也不好,没人跟她说,不咋来往。
今儿也跟着他们同路去,架了牛车车座,把家当都带去镇上,崔七七跟柏哥儿要跟着她坐,由她爹崔承丰赶车。
而另一车,装满她们的生活用品,还有养了这么多年的羊羔,也要产崽了,正好她娘不一定能奶那么多娃娃,只能多做准备,能省就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