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时,也先才派使者接见杨善。
宴会上,使者轻慢对杨善挑衅道:“五年前,你们的军队为什么这么不堪一击。”
杨善听到使者这般赤裸裸的嘲笑,心想着瓦剌人果真野蛮直接,可这个问题真也是很难回答。杨善直直盯着使者那双鹰似的眼睛,道:“五年前我大明的精兵部队都出征了,派出的都是些小兵小将,又受奸佞王振的拖累,失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杨善说罢仍直勾勾盯着那使者的眼睛。“如今我大明的精兵强将都在京城,随时都可以出战。”
那使者看到杨善深邃的眼睛,听他认真说出这番话,心里直发毛。
杨善抬起茶杯抿一口茶,“当年若不是王振,或许我大明就不会败得如此莫名。想当年,我大明军队埋伏在你们沿路的山洞里,架起火枪和带毒的弓弩,若是你们经过,不出片刻功夫,便会被射中,暴毙身亡。”
使者见他如此猖狂,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可又说不到什么话来。
杨善见那使者脸色沉重入铁,继续道:“您应该听说过我大明的锦衣卫吧,秘密监视可是他们的长项。那您可曾想过,或许我大明会派一些锦衣卫在你这营帐里时刻监视着你们,来无影去无踪,就如你们的影子一样,监视着你们的一举一动。”
使者听得气急败坏,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环顾四周,心里发毛。
“这些话,你敢当着我们首领的面说吗?”使者气急败坏道。
杨善面色转为温和,“但我们现如今是盟友,那都是陈年旧事了,杨某迟钝,如若说了什么冒犯您的话,可别见怪。”
使者见他态度缓和下来,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便也不在意了。
“不知今日能否见到也先首领呢?”杨善笑道。
使者轻蔑道:“这个倒要看我们首领的心情。”
杨善呷一口茶,知现如今也先暂时不会接见自己,淡淡道:“这可是我大明的好茶……”
使者清淡看他一眼,无话可说。
……
朱祁镇所住的帐营很简陋,潮湿阴暗。虽说他是大明的太上皇,但现如今当了人质,日子艰难,生活条件简陋。当初的繁华已如一场梦,梦的味道,有时候都记不清了。
五年来每日望着这简陋苍凉的营帐,营帐周围是很多双盯着自己的眼睛。
朱祁镇从炉火上拿下热水壶,将热水倒至简陋陶碗里,坐在一边干干发愣。朱樾容说的话让他本灰冷的心有了些色彩。
他微微低头吹着手中陶碗中的热水,水雾漫到他沧桑的脸上。
这时门外突然有人在叫“镇哥!”便踏步走进来。只见此人一身瓦剌人装扮,一脸络腮胡子,身姿倒是高大挺拔,挺着肩走进来。“我今日给你带了好酒好肉!”只见他左手上拎着一只被箭射中的野鸡,那鸡是暴毙的,无痛苦之色,那箭未拔,周围却不见血,他右手拎着酒罐。
此人是也先的弟弟伯颜帖木儿,尤擅骑射,身材健壮。一开始伯颜是很厌恶看轻朱祁镇的,可随着了解更深入,伯颜竟佩服起这位处变不惊的落魄皇帝,后来竟将他当作人生导师。
“伯颜,你又客气了。”朱祁镇笑着去迎他。
伯颜帖木儿乐呵呵将酒放到桌上,吩咐随他来的下人将那野鸡拿去烤。
朱祁镇在一旁笑着看他,伸手道:“伯颜,你先坐。“
伯颜抬起袖子擦掉额上的汗,一股坐下,粗声道:“镇哥,这又来人了。”
朱祁镇淡然道:“司空见惯,不过是来做个样子罢了。”
“我听说这人也并非善类,我看你还是离他远一点。”伯颜拿过大碗,抬起酒坛就咕噜咕噜倒下满满两碗酒。
朱祁镇低头不语。
“镇哥,我昨日才帮你挑了一个女眷,这大明你是回不去了,不如就依了我所说的在这里成个家安稳过日子吧。我伯颜虽没法左右我大哥对你的态度,倒也还是能护你周全的。”伯颜说罢仰头往嘴里灌下一大口酒。
朱祁镇温婉笑道:“伯颜弟真是有心了,不过此事我与你都商议过了,既要迎娶你们瓦剌女子,自然是要等我回到大明再正式提亲八抬大轿娶回去啊。”
伯颜自然知他说的是客套话,苍白笑道:“哥啊,这都五年了,你怎么还没死心呢?”伯颜睁眼看着他,“你那好亲弟弟可是坐那皇位久了,怕是站不起来咯。都五年了,你看他有接你回去的心吗?”
朱祁镇低眉端起碗,小饮一口酒,道:“叶落归根,这是我们大明人的自觉。”
“我那大哥到现在还把你们大明的使团晾着,我看这次十成都还是得凉。就是没得商量。”伯颜帖木儿认真看着朱祁镇道:“哥呀,小弟也是发自内心佩服你,在这里小弟也是未曾亏待过你的,有小弟在这罩着你,你完全可以过得稳当。那又何必再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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