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妙!妙啊!”司马不住赞叹:“人一生成此一剑,便无怨无悔了。”
诸离子哈哈笑道:“司马谬赞了。不过我从师第一日起便想造天下名剑,年轻时不懂,以为只要多,总有一剑成名,后来才渐渐想通,剑不在多,而在精;剑不在精,而在心。”
朱安禹点点头:“确实好剑,但还缺一样东西。”
所有人都抬头望着他,诸离子明显神色不豫,脱口而出道:“朱大侠这是什么意思,是看不上我这手艺吗?”
司马连忙打圆场:“诸离子先别生气,兴许朱老弟说的不是这意思,朱老弟的意思或许是——这剑虽是好剑,却缺一个能驾驭它的高手。”
“非也。”朱安禹摇摇头:“这铸造技艺虽无可挑剔,这剑却终究是死物。”
“死物?”诸离子忍不住笑了,用嘲弄地语气问道:“谁家的剑又是活物?朱大侠难道是想让这剑活过来,陪你说话解闷,逛街购物?”
“所谓宝器,非为锋利,实则有魂灵在其中,说了怕是你也不懂。”朱安禹起身把枯叶扔还给诸离子,拉上应物转身便走。司马见状赶紧向诸离子道谢,追着朱安禹跑了出去。
诸离子呆立片刻,突然惊醒过来,大步向着朱安禹背影追去,边跑边喊:“朱大侠请留步。”然而朱安禹哪里理会他,仅仅几个纵跃便出了庄园。
……
行行复行行,此去在聊城。司马赠我一壶酒,醉卧牛车笑苍狗。
应物躺在牛车上,望着头顶的白云苍狗不停傻笑。临行前司马送了他们一程,因为身边别无长物,所以便赠送了他们几壶烈酒,应物百无聊赖,便取了一壶来喝,这酒的后劲非常凶猛,哪里是他这般年龄的童子所能承受,才不过喝了小半壶,便醉倒在牛车之上。
只是这喝酒也有好处,说话也便没了顾忌,此刻他便望着天空一朵奇形怪状的云彩突然大喊起来:“喂,大叔,看到没有,那片云和你长得好像啊。”
朱安禹靠在车辕上,紧闭双目,便如泥塑木雕一般完全不搭理他。
“我是说真的,你看看,那是头,那是身子,那是眼睛,那是嘴,那是肩膀,肩膀那里有个洞。还有脸上有好长好长一条缝,和你脸上的疤一模一样。丑虽然是丑一点,看着还是满威风的。”应物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
朱安禹脸部肌肉动了动,依然没有回答。
“喂,大叔,跟我说说话吧。你晚上也睡白天也睡,不难受的吗?要不你给我说说你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吧。”
朱安禹两根手指慢慢纠缠在一起,复又慢慢松开。
“大叔,我那天见你杀那个胡子,好厉害,你是不是大将军?我听说大将军可以十步之外取人首级,是不是就是你那天那样子?”
“大叔,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大叔,你说的兵刃也可以活过来是不是真的?”
“大叔,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