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想太多了吧,这孩子天生读书的料子,不去做官反倒做个伙夫不是可惜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所有人都这么说。”陆光诚醉醺醺的说,他完全活成了别人期盼的样子。
“行了,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承袭你的衣钵总比街头杀鸡宰牛好。这世道,哪什么都容得自己喜欢。”
陆光诚重重的叹了口气:“我盼着他出人头地,又盼着他能随心而活。终归,不能两全。”
月影西斜,蝉鸣减消。月姑娘倚在榻上,单手撑着头假寐。阿三关了窗子,换好熏香,说道:“听说,今天丞相府派人前去吊唁,方将军将人都打了出去。”
“正常,这时候丞相府不找事才奇怪。”月姑娘闭着眼笑了声,“他干什么了?”
“听说,丞相府的人是带着礼去的,就是那礼有些特殊,是一株半谢不谢的桃花。”
月姑娘毫不意外的嘲笑道:“我们的丞相大人还真是作死小能手。”
“丞相府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桃花枝插在了方老将军的灵前,方翼文当场脸色就黑了,大骂着将人赶出去了。”
“原话是怎么说的?”
阿三清了清嗓子,学到:“都给我滚!有本事他亲自送来,我不当街杀了他我随他姓!”
月姑娘一下子笑出了声:“当街骂的?”
“自然。”
“所有人都瞧见了?”
“是。”阿三听着她语气好似看戏揶揄,不由得问道,“相爷是有意为之?”
月姑娘睁开了眼,拿起扇子,正反转着,轻声道:“最要命的,不是敌人的刀剑,而是自己人的猜忌。”
阿三恍然大悟:“陛下?”
“方家世代执掌虎符,军功累累,手下将士令行禁止,绝无二话。偏偏他们还是心里憋不住事的,有什么必要仗义执言。你若是陛下,你怕不怕?”
阿三犹豫了一下,说道:“忠言逆耳,能反而不反,有何可怕的?”
月姑娘苦笑了声:“可那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总有人能捂住他的耳朵,蒙上他的眼睛,只让他听见万世称赞,看见四海朝拜。长此以往,便是一丁点刺耳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权力易让人迷失,一直坐在那高高的王座之上,鲜少有人能保持初心。他未必不知道方家的忠心,可也不妨碍他的忌惮与日俱增。
自古武将若遇上开明些的君主,或是激流勇退,许能安享余生,不得善终的还是大多数。
“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实。只可惜局外之人,尚且未必能看清,更遑论局中之人。”想让陛下相信,首先必须要骗的过自己。
“丞相大人是在帮他们?”
“那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月姑娘叹了声。
陆博延一走就是好几年,中秋岁旦等团圆时节都未必回来。方闫涛官职军务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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