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回不去的

    太阳即将落山，远处的风景与天边的红霞融为一体，极为曼妙。杨耳和慕青依选择栖身以此，真是浪漫。

    我打量着杨耳的客栈，很古朴又加了很多新元素的东西，接待处的墙壁上还挂了几幅画着花朵的风景画，清雅又娇艳。

    我以熟悉感判定，那是杨耳的作品。

    “你以后就以此为生吗，专业就放弃了？”我看着墙上的画，黯然伤神。

    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觉得杨耳适合做生意，看着他放弃自己擅长的领域，我有些惋惜。若是为了避开我，我又觉得有些心疼。

    “一尘不变的上班生活，我维持太多年了。现在这样挺好，比较自由。”

    “一尘不变，这中间包括我吧。”

    我们一起生活了六年，最后让他厌倦了，也厌倦了我，所以选择逃离。这么明显，我却还要问出口。

    我仍旧不敢转身，不敢对视杨耳的目光，他的柔情不再属于我，我害怕从他脸上读到漠然的信息。

    “别这样想，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念念不忘。”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样的人？”我转身坚毅地盯着他。

    此刻，我们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有位作家曾说过：“有些事情是可以遗忘的，有些事情是可以纪念的，有些事情是可以甘心情愿的，有些事情却一直无能为力。”

    杨耳却觉得这些不必留念，我又无能为力。

    “你饿了吧，我带你去吃东西。”杨耳回避我的眼神和问题，“我对面饭店里的食物很不错。”

    我不再坚持，要知道我们已经分手好几个月，即使再见面，我也没有资格要求什么。

    杨耳推荐的食物确实不错，极其美味，如果这是我们之间的旅行话，我一定会把眼前的食物全部吃光。然而并不是，就算再好吃，我也难以下咽。

    饭店的老板和杨耳好像很熟，也难怪，对门开着店做生意，一个住人，一个吃饭。吃的好，住得舒服，对出门在外的人来说极为重要，不得不说杨耳还是有做商人的潜质。

    “你女朋友跟的团这两天该回来了吧。”饭店老板笑着说的时候瞟了我一眼。

    杨耳也发现了，并没有在意。

    “是，要回来了，我们先走了。”

    女朋友——

    我们——

    我瞬间感伤。

    我的出现只会让杨耳周围的人投来鄙夷的目光，他的女朋友已换作他人，我们连用的“我们”都不配了，一切都是回不去的千苍百孔。

    “我能见见她吗？”

    我一直努力不提及慕青依，也没有问过柳汉东，就是想逃避，可是明明已经这么接近，又刚好有人提起，如果不见一面，好像很难。

    杨耳想了想，说：“也许你不相信，我跟你从未提及她，不是以隐瞒为目的，只是想把我对你造成的伤害降到最低。你还是知道了。”

    原来，他也一直在保护着我的单纯，可是这样的单纯只会让我更受伤，更痛苦。

    我一点也不感动。

    “这有什么，没听说过吗，活要活得明明白白，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杨耳很震惊地看着我，以前的我从来不曾这样跟他说过话。

    “你知道吗，我曾打算把过往永远埋葬，也不打算讲给别人听。因为我觉得把自己的心翻出来给别人看是很愚蠢的事，却反而遍体鳞伤。你的保护不一定是对我好，也许是更无情。”

    我一口气把要说的话通通说给他听，因为我再无机会。

    这了今天，我也不再有此心情去说。

    “对不起！黎诺，说到底是我太自私。”

    杨耳低下头，自责和歉意悠然地滑进我心中，虽然不够温暖，也没让我泪流满面，但我知道他终究还是在意我的。

    这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