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过去,杨耳依然毫无音讯。
我没有变疯,也没有变痴,只是如行尸走肉般地活着,而且我依然没有停止自己的寻找。杨耳喜欢喝牛奶,喜欢看环球杂志,喜欢篮球,这些当中的任何一个,都会变成牵动我思念神经的导火线。
所以,我无法停止。
尤其,在一个睡不着的夜晚,我看了一部悲情的电影之后,更是走火入魔。
电影里的女主和我的境遇差不多,被相恋多年的恋人无声无息抛弃后,陷入无尽痛苦之中。
看的是时候,我不禁感叹:同是天涯沦落人。
这世间,无情的男子不少,受伤的女子也远不只我一个。
当我怀着好奇之心看女子如何走出悲痛之时,电影给出的竟是男主身患绝症,为了让女主忘记他过上幸福生活,而故意隐瞒的结局。
我突然就从床上跳了起来,脑海里第一时间闪现的竟是:杨耳会不会也如此?
夜里凌晨一点,我放弃睡眠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哪怕任何蛛丝马迹。
却徒劳无获。
于是,我又安慰自己,杨耳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像电影里那样。
那只不过是一部电影。
只不过是写故事人的一种煽情手法。
绝不可能的。
可是,我还是做了另一件的事。
我开始联系曾经的大学同学,那些和我与杨耳有着些许联络的人。翻出号码的时候我不是没有犹豫,如何开始这段谈话呢,要不要告诉他们我和杨耳的真实近况。
拨通电话之前,我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草稿,那是我伏案涂改好几次的作品。
电话打通后,我按着计划好的思路,开始一阵不关痛痒的寒暄,还有一些是违心的关切,都只是为了引出后面我真正在乎的事件。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多么假意。
不过,电话的最后,他们都问了我同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和杨耳结婚?
有的还以为我打电话是为了邀请他们喝我和杨耳的喜酒。
有人相劝:“这场爱情长跑也该画个终点线了。”
我苦笑着说:“还早还早,比爱情长跑厉害的还有爱情马拉松。”
那一刻,我又觉得自己多么虚伪。
但我竟毫无愧疚,反而轻松了很多,这五通电话里没有一个说及谁得了绝症的,也没有谁在筹集爱心捐款。
所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只是一场虚惊。
我和杨耳的爱情终究没有那么戏剧性。
令我真正伤心的是“喜酒”。
我与杨耳的喜酒。
他们可能这辈子都喝不上,我和杨耳的爱情长跑没有终点,只有转折点,岔路口。
我把自己可笑的行为告诉了苏月,她在电话愤愤不平地说:“你在这杞人忧天,他可能拥着美人入怀,逍遥快活。你再这样神经下去我可要和你绝交了。”
但这并没有让我清醒。
点醒我的是我的经理。
我在一家花卉公司工作,职务是花卉设计。其实这和杨耳的工作有异曲同工之久,而且我们一样是念旧的人,一份工作可以一直做很久,我们应该是很相配的,却还是不行。
因为,我始终比他更念旧,我还可以爱一个人爱很久,久到一生一世。
这个月我一份设计稿也没交。
那天,经理把我叫进办公司,大发雷霆,她说我这段时间精神涣散,工作不上心,不想工作就收拾东西走人。
我感谢她没有说出“滚蛋”两个字。
发完火后,她又语重心长地说:“不就失个恋吗,不要搞得像世界末日。”
我看着她些许柔和的眼神,心里充满了感恩。认识她三年有余,第一次见她发脾气,还是对我怀着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最后,她安排我这段时间去花卉管理部工作,等精神好点了再回设计部。
收拾东西的时候,同事一个个安慰我,并发自肺腑的说等我回来。
一种感动从我心底油然而生。
周围的人都在善待我,我有什么理由不振作呢。
爱情没有了,面包还是要的。
因为,从此我再没有杨耳作为支柱了,唯有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