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没让。让她去找陈展和陆宣泳二人,近期跟着他们学习。
她让裕伯帮她准备便捷的马车,自己则去了卧房,将匕首给揣上了。
这削铁如泥的匕首,她其实一直都带在身上,方才是进宫去,故而放家里了。
想了想,还将池墨桓给的毒带了几样。
坐上马车,得知太医的车队从另一边出发,惢嫣吩咐冬禧赶车,即刻跟了上去。
后方的车马得知王妃跟上来了,纷纷让路,让惢嫣的车去了前列。
沈长炎向来有一股子浩然正气在身上,知晓他们每慢一分,在瘟疫中死去的人或许就会多一个,故而行车很赶,快到几乎飞起。
惢嫣这样的车速坐惯了的,感觉还好。可苦了一直待在太医院的太医,颠簸的吃饭都没甚胃口的,恨不得吃一罐子的开胃药。
如是行了几日,还没抵达峤郡,就在路上瞧见了瘟疫患者……在被官兵驱赶。
那是一家四口,一个男人,护着上头年近七十的母亲、他的妻子、和下头不过七八岁的孩子。
官兵以黑巾捂住口鼻,碰是不敢碰他们的,只是拿个鞭子一鞭又一鞭的驱赶。
沈长炎当场就怒了,跳下车揪住那官兵的鞭子,厉声道,“我朝律法可没有哪条规定,你能对无罪百姓行刑!”
官兵被沈长炎锐利双眼瞪的一怵,险些腿软,回过神来他握紧了鞭柄,往后拉,纹丝不动。便外强中干道,“你是什么人?这一家子都得了疫症,我不赶他们走,难道叫他们传染更多人吗?”
“老弱妇孺皆有,疫症者更叫人可怜,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沈长炎绕了一圈鞭子在掌心,狠狠一拉,那人不受控制的脱了手。
“你是……”什么人!
话还没出口,就瞧见沈长炎拿出一只令牌,“吾乃大理寺卿,奉陛下旨意带队平瘟疫!”
那官兵瞧着银令瞪大了眼,这回切切实实的跪了下去。
“大理寺卿大人,小的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啊!”
大理寺,那不是我朝最高司法衙门么?他只是京外衙门里一个小小衙役,今日竟得见大理寺卿大人的面儿!——还被揪了短处!
“起来吧。”沈长炎面色不愉,声音虽沉但还算缓和,道,“谁授意你鞭打病人的?要叫他们去哪里?”
他不揪着底下的小人物,他敢这么做定是上头吩咐。
“这……”官兵吞吐。
“大人,大人,我们一家给您磕头了!”这时,那一家四口皆跪了下来,直朝沈长炎磕头。
虽不知大理寺卿是个什么官儿,但官职一定很大,跟着叫大人就对了。
沈长炎转而将目光看向这四人。
他看过古籍,知晓瘟疫患者的症状,这四人看起来还算轻微。
道了句起来说话,他们不肯。沈长炎无奈问,“这边官府是怎么处理疫症病人的?为何不肯配合?”
“大人,官老爷他要把我们这些患病的人……”那当家的男人一句话咳两次,断断续续道,“都搜罗的关起来,然后放火烧死啊!”
沈长炎面色一沉,“已经在做了?”
没有皇帝的旨意,当地官员岂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