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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总叫她裴弦月,连名带姓的叫。
只有那一夜,隐忍与克制之中,全唤的是“阿月”二字。
“好啊。”
二人原本各骑一驹,后来她与他同乘一骑,同幼时他教她骑马般,散漫奔跑在城关的原野。
一直待到月沉西山,最后一丝夕阳被蚕食殆尽,裴弦月才送他回城楼。
“白城很少有外来客,所以没有客栈,你虽是送我回去,但今晚只怕要宿在城楼里了。”褚廷英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她。
“那我求褚伯伯收留我一晚吧。”裴弦月笑。
“关于我爹,你不用担心。”褚廷英轻轻摩挲她如玉般细腻的葇荑,言语温吞,“反正我非你不娶,他总盼着我快些娶媳妇儿……总不能让我终身不娶吧!”
“你无需在褚伯伯跟前过分袒护我。”裴弦月道,“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所做的全是为了你,到底是我负心一次,他有所介怀。”
她明白褚伯伯的心思,他怕她会再次伤害廷英。
呔!
“这件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对你们不起,我给你赔礼道歉了……”临近城楼,瞧见褚昼躬下去的身子,他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不敢当不敢当!王爷言重了!这件事,我们不怪你。
“就是我们阿芷确实是受了委屈,她这……从今而后她的婚事我和她爹都不知道咋办了。”钱母叹道。
“那个臭小子,我是真的拿他没办法,怪我,都怪我……我会尽力弥补钱丫头的,如果不嫌弃,我会帮助注意将士里的好男儿。”
钱母又是一声叹息。
这件事情,当真不知如何办才好了。
他们阿芷被王爷瞧上选做世子妃,那是天大的福分,天下无比世子爷更好的男儿了。但,到底是黄粱一梦啊。
“王爷,我们阿芷现在真的是伤心死了,已经哭了一整天了。这事,您看能不能取个折中的法子,我们阿芷不跟公主争,让公主嫁给世子做妻子,我们阿芷只做个妾,服侍世子左右就够了!”钱母想了想,道。
“这……”褚昼还真不敢轻易答应。
他自作主张做出的这事,当真是错的离谱,叫整个锦州的百姓都看了笑话。褚廷英那小子满心都在裴弦月身上,他现在哪敢轻易做他的主?
他若应了,那小子都不肯纳钱丫头,岂不是要逼死她!
“王爷,您考虑考虑吧。”钱父也道。
“不必考虑了,我是不会纳妾的。”这事是他爹闹出来的幺蛾子,褚廷英原本不想理会,打算牵着裴弦月去马厩的。
直到听到妻啊妾啊什么的……他爹竟然在犹豫!
他生怕他一张口给许了。
“世子爷,您……”
“我这一生只娶妻,不纳妾,妻子的位子已许了人了。”褚廷英朝钱父钱母微微躬身,“芷姑娘天真烂漫,单纯坦率,如果二位不介意,我可以认她做义妹。”
“这……”钱父钱母对视一眼,面露为难。
这件事最伤心的当然是他们阿芷,她自幼就喜欢世子,当初王爷来的时候,她真是高兴疯了。那时候有多高兴今日就有多难过。她一门心思要嫁给世子了,做妾也是她自个儿提出来了。义妹……她只怕是难答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