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惢嫣醒来时,身旁的被褥早已冷却。她抬手摸了摸,心里怅然若失。
裴相对华阳不感什么兴趣,惢嫣带他去祭拜了裴氏。他一日也不多留,吃过午饭就前往上京。
裴厌缺昨日告诉她,回上京要去颂花办点事,惢嫣怕那边有什么工作落下了,便告诉了裴相,他笑着说他来时已经完成了。
“对了惢嫣,上京近日有些风言风语。”裴相突然道。
“是关于我的?”惢嫣问。
是什么风言风语,由什么事引起的,她已经猜到了。
裴相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笑道,“你是舅舅唯一的外甥女,什么人、什么事也不用怕,舅舅和你表哥都会保护你。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嚣张些,无需将那些女子放在眼中,没人敢看轻了你去。”
惢嫣心头一怔。
果然是……准备逼宫了么?
可是据母亲所言,舅舅逼宫失败被擒,他是大奸臣,罪行罄竹难书,而裴厌缺是和他齐名的小奸臣来着……裴厌缺现在依旧身无官职呢。
“好,惢嫣多谢舅舅。”
惢嫣和裴相骑两日马坐一日车,最终六七日就到了上京。
裴相这一趟也是风火,惢嫣从下人那里得知他只离开了半月左右。
这其中有十三四天用在行路上。
—
彼端。
叶国公府,叶昭沅的闺阁里。
“乒里乓啷”一阵响,梳妆桌上名贵的发钗首饰全都落了地。
珠玉满地跳动,发出声声脆响,婢子跪了一地,几乎将头埋进地板里,瑟瑟发抖,谁都不敢抬起来。
看着铜镜中自己那张脸,叶昭沅依旧觉得不解气,猛的一推,铜镜也落了地。触地的一瞬间,蛛丝般的裂纹出现在镜上,旋即碎片弹飞溅起,整个屋子都是。
“为什么没有用?为什么没用!”叶昭沅咬牙切齿。
走近便能瞧见,她白皙的面上有淡淡的红斑。比起当日密密麻麻的疹子已轻微许多,可她哪里受得了一丁点的瑕疵留在她面上。
五指划过,几乎要将那张扭曲的面划烂了。
一脚踢翻了跪在她脚下的青鱼。
她身子朝后摔去,巴掌蹭在地上,扎满了玻璃的碎片,疼的钻心入骨也不敢叫出来。
慢慢爬动,又跪了下去。
叶昭沅朝她走来,一把拎住她的耳朵,“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那种毒用了解药立马就能好,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可是我的脸……我的脸毁了!”
“小姐……”青鱼的整个脑袋都被耳朵带着往上提,她眼中泛出泪花来,“那个大夫的确是这么告诉奴婢的,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就拿这句话打发本小姐?”叶昭沅一手提着她耳朵,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看着自己,“所有的药都不中用!我的脸毁了,那你这张脸也别想要了!”
她猛的给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巨响,整个屋中跪的婢子都禁不住一个激灵,抖的更厉害了。
只有她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才知晓,她们这位嫡姑娘,一般不发脾气,一发起脾气来可不得了,整座宅院的人都得提心吊胆。
而她近期的脾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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