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三步外的距离。
“你知道我为何要进宫吗?”
夜色薄冷如水,不远处的小塘盈一池的清辉,在风的抚摸下轻摇晃动,如坚不可破的银甲,亦如过分婉约的银钗。
褚廷英讽刺一笑,“为你自己?为相爷?都不重要了。”
“我入宫前天晚上,你不是险些连相府的门都敲碎了,就要我一个交代么?”他有反应就好。裴弦月眉色微扬,“我没有去参加选秀,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可是你……”
“不要打断我。”
褚廷英连连点头,做了个手势,让她继续说下去。
心意?
呵。
心意。
真真可笑。
褚廷英只觉得胸膛窝着一股火,上不去下不来,愈发膨胀。
“可是我在选秀之后从我爹那里得到了消息,陛下他要派遣你们父子去锦州。”
裴弦月忆起往事,眉间闪过一抹哀伤。
这件事她的确很自私,可能同褚廷英讲了也无事于补,可她今天就想说,她想他知道,即使他不能体谅她她也没资格得到他的体谅。
褚廷英只点头,嘴巴紧闭着,一个字都未往外吐。
夜风吹的人骨头都在发寒,他却因心中出不去的气觉得燥热不堪。
“当时无战事,皇帝此举,大有遣你们戍边、常驻的意思。”
“我知道!那跟你进宫有什么关系?”褚廷英终于忍不住,破口质问。
“我说过要嫁给你吧,褚廷英。”
裴弦月凄冷一笑,“可我不能远嫁。”
褚廷英一怔。
“长兄六岁过世,父亲只有我一个独女,我不能跟你去锦州,我也不能在上京随意找个人嫁了。所以,还不如进宫。”不如进宫,成为爹爹的助力。
得知他要去锦州的第一时间,她就问了爹爹,此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没有。
褚昼是前镇守锦州那位大人的副将,他去无疑是最合适的。皇帝旨都拟好了。
“就因为这个,你放弃我了?”褚廷英更烦躁了。
在锦州还不清楚,回来后他才知道,相爷有二心。大抵是裴弦月入宫时就有了的吧,故她入宫目的,是助力相爷。
“那你别来招惹我啊!”他拔高了音量。
“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勾的我喜欢你的!”
“你不讲理!”
“相爷的……就那么重要?”中间大逆不道的部分褚廷英吞进去了。
“是的。”
“比我重要?”褚廷英加重了语气,“比当时的我重要?”
“我爱你,但我更爱我爹爹。他想干什么我都会帮他。”
褚廷英叉着腰,爱意最直白的表露并未让他压下心里那股躁动,他躁的来回踱步,喘息声比夜风都大。
“不过你排第二。”她轻笑。
看着他如大熊一般躁动,裴弦月就想笑。那笑渐渐就变得苦涩了,她眸中已含了点点晶莹,眼眸微闭,再睁开就什么都没有了。
“明日就走?我会让人给你寄信的。”
“等我。”
“算我求你。”
“等我去锦州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