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的白,还未踏入门槛便听见堂内有女眷嘤嘤泣泣的哭声。
惢嫣一身素衣,同裴相一齐进入灵堂。
壁上挂了孝幛,满屋的肃穆。老夫人的棺椁尚在,焚香袅袅、烛火熹微。有女眷一身孝衣,头戴孝帽扶在棺椁上哭泣。
间断的有吊唁者入堂,那女眷哭的肝肠寸断,看也未看人一眼。
片刻后有两个婢子来将她扶走,又上来另一个女眷,接替她的位置。
惢嫣陪裴相立了片刻。旋即他要走,嘱咐惢嫣,马车送他回去后会再过来,她若待的无趣提前回去也行。只是还未踏出门那侯爷便来了,同他寒暄了几句。
裴相朝他拱手后离去。
真的只是来过个场。
灵堂中香火味很重,惢嫣在院中立了立。院中有不少夫人,有惢嫣认得的,上前去打了招呼。
寻了个小桌坐下聊天。
惢嫣的位置恰好可以看到门口。
悼者来来往往,哀悼宴不同于其他宴会,不必强留着吃饭。
瞧见庞氏带着叶昭沅进来,惢嫣就放心了。
她收回关注着门口的目光,继续同认得的夫人小姐寒暄。
又待了片刻,她提出挪步去用膳,随便吃点东西。
丧宴并不是叫人聚过去再开宴。而是给悼者歇息的地儿,会上一些小食,大鱼大肉是不可能的。场虽然大,但是去的人不多,坐在一起说话也是低着声音,眉间带愁,连连叹息。
当然,这仅是禹朝大户人家办丧时的安排。
惢嫣坐下不久,便有婢子端着食盘上来,搁在她面前。里面有精致的小粥,茶和茶糕。
惢嫣捻着一块茶糕慢慢的吃。
“唉!”一声重重的叹息,几个着素衣的妇人进了屋,身后跟着年轻的姑娘们。
“老夫人到底没能熬过这个冬天……”庞氏坐在长桌前,两个夫人坐在她身边,低语听不大清。
叶昭沅并未注意到惢嫣,她同另外两个小姐坐在另一桌。比起几个长辈的愁苦面孔,她们松散许多。
婢子端上去同样的小食。
只有一个姑娘留下一碟糕点,叶昭沅和另外一个都没要,挥挥手让她们下去了。
她突然看了过来,眉眼如清黛远山,温润中透着清寒。惢嫣与之对视,一息后挪开目光,默默吃着小粥。
于是另外两个女子也看了过来。
惢嫣能察觉到她们的视线,她们看着自己,同叶昭沅议论着什么。
她隐约听见什么,“她先约的人”“天寒”“过分”之类的话。
惢嫣唇角扯起薄冷的讽笑。
叶昭沅关注的却是另外一个点。
对面的女子气质婉约,一袭白衣素缟更显娇俏,从内到外都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贵气,第一眼就觉得她玲珑、剔透,难以糊弄。
她坐在贵妇堆里,并不是以小辈的身份在同她们说话。即使她是小辈,可那些妇人环着她,并不拿她当未出阁的丫头看。
听说她在相府掌家。
相爷倒是相信她。
叶昭沅垂眸。身旁的女子还在嚼着舌根,“昭沅,你下去约她出来,然后不去,让她也尝尝等人的滋味!”
“她大抵是不会出来的,而且,瞧见昭沅没来自己也会走的吧。”
叶昭沅不语。
婢子这回端上来了茶汤,三个人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