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多水,并未真正伤筋动骨。
这段时间已经将养好了。
裴厌缺剑眉轻敛,身侧的拳捏了捏。
“沉住气。”裴相定睛看了他一眼。
裴厌缺压下那口气,步伐有些沉重的走了过去。
“近日诸多变革,都在你桌上了,先看着。”
裴厌缺忙了一整日。
他是傍晚的时候到的芳菲苑。
惢嫣笑眯眯的问他要不要留下吃饭,“你想吃什么菜,我给你做呢。”
裴厌缺牵过她的手腕,“不辛苦你,我们出去吃好吗?”
“唔……”惢嫣思索片刻,“上次那个酒楼?”
“你喜欢吗?”
“不喜欢。”
“那就换一个。”
—
“裴厌缺,其实你不光憔悴了,还黑了……”
“明天还忙吗?什么时候能空下来,我想你看看你的宅子呢……”
傍晚闹市不算拥挤,惢嫣牵着裴厌缺的手,欢笑着说个不停。这是她初次的恋爱,她真的很喜欢跟裴厌缺待在一起。
二人不疾不徐的在街市上逛了一圈儿。
十一月份的晚霞没什么温度,橙红中夹杂着金粉色,薄薄的一层,如虚无缥缈的纱,斜飘在西山与天际交界处。
“什么时候会下雪呢?”她轻声呢喃。
近来气温陡降,她秋装还没穿多久,感觉就要换冬装了。
也不知是天气变的快,还是时日走得快。
“快了。”裴厌缺低笑。
“我去年从颂州到上京的半路上下了雪,唔,所以行程很慢很慢,说起来,我到上京都快一年了呢裴厌缺。”
“嗯。”
“你还记得我们见的第一面么?就是我来相府的第一个晚上。”
“……”裴厌缺不语。
其实他初见她,并不是那个夜晚呢。
“吓的我瑟瑟发抖,差点一晚上没睡着呢。”
裴厌缺,“……忘掉它。”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惢嫣脚步微顿,瞥了一眼裴厌缺,“那会儿舅舅让你来接我,你为什么半路跑了?嗯?”
害得她以为自己并不受舅舅重视,他的养子接都不将她放在眼里。
“怎么还翻起旧账来了。”裴厌缺无奈失笑,“我那会儿见都没见过你呢。”
“所以是为什么?”
“遇到了点小麻烦,去了华安郡一趟。”
裴厌缺清楚的记得,当时遇到几场刺杀,他倒是无所谓,就是怕父亲这唯一的外甥女会受他牵连,便与仆人分开,折转去了隔壁的华安。
“真不是不想来接我?”惢嫣眯眯眼,目露怀疑。
“真不是。”裴厌缺正色道。
便听得少女一串银铃般的嬉笑声,他明白她在逗自己,神色松下来,目中露出温和的无奈。
惢嫣松开他的手,欢快朝前跑着,“裴厌缺,我打听过了,那家酒楼很好吃。”
裴厌缺看着她的倩影,一年前的回忆不疾不徐的攀上心头。
他在华安待了小半月,隐匿行踪后就甩掉暗杀了。原本想直接回上京,但到底放心不下,就沿着原路去找寻。
那才是他初次见她。
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颂州那几座非官道的山贼匪颇多,他不曾露面,却只身开路,在前面守了那驾马车三五日。一直等到他们再次走上官道,他才回的相府。
当时只为了完成父亲的任务,又怎会想到,这小女子能叫他欢喜到这般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