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厌缺站起身来,拿过食盒,绕过长桌案,朝门外小堂走去。
宫惢嫣欢快的追了上去。
裴厌缺慢条斯理的喝着汤,明明是简单的动作,却那样赏心悦目。果然,美男一举一动到底是凡常人不能比的。
惢嫣喜欢看他吃饭,在华阳时,看着他吃她自个儿也极有食欲。
“你还有何事?”她做的汤羹的确美味,他吃进去半碗时,问道。
裴厌缺能觉察少女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鲜少有人会这样看他。那群女子大多避他不及,恨不得离他三丈远。
“唔,表哥。”宫惢嫣明眸眨了眨,“你知道花朝节么?”
禹朝开朝便存在的节日,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嗓子里发出淡淡的应声。
“那日,表哥陪我去逛逛夜市吧。”
“你们女儿家的节日,我去作甚?”
国中罢市、红翠出游。
花朝节,拜花神,未出阁的女子最爱此日,她们会祈祷自己像花一样美丽朝气。然红男绿女出行踏青游玩儿,兴致十足,并非只有女子。
“怎么就只是女儿家的节日了?再说,我只是希望表哥同我逛逛夜市,又没叫你白日簪了花儿,同我去踏青拜花神。”少女俏皮嗓音里带了些软糯。
古人不止女子会簪花,男子也会。
禹国国风并不那么开放,女子鲜少会簪花出市,也就只有花朝节这一日,大胆一些。雅致的男子也会簪,这是历来都有的,并不会遭人耻笑。
可惢嫣觉得将娇艳欲滴的花儿插到裴厌缺头上,只怕比登天还难。
裴厌缺向来不喜参与这类无用的活动,然而看到少女期待的眼眸,拒绝的话就留在了腹中。
一口答应下来又……
“那日倘无事处理……”
“无事无事,定是无事的!”宫惢嫣眯眯眼,欢喜的言语打断他,“舅舅若不放你假,我去求他好了!”
他眸子掀了掀,唇边带起笑意。
“我和姑娘们结束,就去灯市口等你。”
“嗯,好。”
—
花朝节还有半月有余。
姑娘们在那一日会盛装打扮,上心的这个时候就开始准备当日穿的衣裳,簪的花儿了。还有做花神灯的,放去灯饰若得了魁首,那这一整年都倍有颜面。
宫惢嫣手巧,绘得出脱俗的衣裳来,小小花神灯自不在话下。只是她无意灯魁,只画了个简单的设计稿,想着重在参与。
当日穿什么衣裳,她可得好好斟酌一番了。
花朝节那日她计划要跟裴厌缺表白的。
她这人喜欢明恋,谢绝暗恋。
前世在最为青涩懵懂的时候,她貌似也喜欢过那么一个少年,暗恋貌似是青春里必不可少的一环。她没有把握住机会,那个少年同旁的女孩官宣了。
并不是白月光,惢嫣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
工作后成熟许多,可是很难遇到另她怦然心动的男生了。可男欢女爱是人生中必不可少的,多巴胺的诅咒谁都逃脱不了,感情上她学会了打直球。她清楚的记得穿过来之前,她猛烈的追求过某人。
恋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眨眼就变成了六岁孩童。
今年就是十七了。古人成婚早,这个年纪恋爱,非早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