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们应该不拐弯抹角地谈一谈。”
……
“我先回去了。”幺起身走到苏白的身边,就准备直接这么回到拼图里去,仿佛苏白口中所说的“谜语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等一下,”苏白却拦住了幺,俯身凑到男孩的耳边,“幺,那个绳子还有多的吗?”
幺有些疑惑地看着苏白,似乎不明白苏白为什么提起那个绳子。
“可以用来扎头发吗?”苏白无奈地拨开被雨淋湿后遮挡视线的头发。雨水顺着发丝滑落,确实衬得苏白这张好看的脸越发优越,但确实也有些麻烦。
幺微微一愣,然后露出了和面对苏玄时完全不同的柔和笑意。
“对你来说,只是一根普通的绳子而已。”幺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出一根白色绳子递到苏白手上,又抬头盯着苏白看了一会儿后才消失回到拼图中。
苏白用那根看似普通的白色绳子将两边湿漉漉的头发整理在脑后。母亲林婉经常说将湿头发扎起来很不好,但现在苏白也没别的办法。
天空中的乌云依旧没有散去,天台上的积水反射着昏暗的光线。那些原本淋着雨疯狂向天台冲的鱼头怪人也似乎停止了动作,天台矮墙上站着的小黑都有些无聊地坐了下来。
从地上爬起来的苏玄则是看着刚才幺消失的地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地自言自语:“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玄的状态像是在愣神,他的样子看起来认识幺,知道幺的身份,而且下意识地认为“幺”不应该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看苏玄的状态,苏白总觉得如果不是那根白色的绳子还系在他脖子上,他可能又要宕机了。
“不对,他当然有来到这里的能力,但他这样的存在强行闯入这里的话,我不可能毫无察觉才对……”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苏玄只能看向苏白,毕竟幺对待苏白的态度和对他完全不一样。
苏白看着眼前的苏玄,语气平静地说道:“幺是我的拼图,是住在我身体中,借给我力量的家人。”
“家人”这两个字,苏白念了重音。
苏玄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震惊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可是他的身份是……”
苏玄说到这里时,注意到苏白的表情依旧很平静,没有一丝困惑。苏玄像是突然明白了些什么,自嘲地笑了笑:“你和我不一样,我滞留在了这座一年前时间就已经停滞的城市里,你却在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改变。”
他顿了顿,眼神里透出一丝赞叹和苦涩:“说真的,变得让我都有些震惊了。”
苏白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明明知道这个样子只是对方制作的一个躯壳,而且可能是一个拙劣的躯壳,但他还是再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询问:“你真的是苏玄?”
虽然是疑问句,但苏白的情绪已经不像昨天揭穿“苏玄”身份的时候那么激动了。
“你应该是诡异,而且绝对不是新生的诡异,那你又为什么会成为苏玄,然后作为苏家的大儿子在现实世界长大?”苏白还是想不明白苏玄这么做的意图。
苏玄在苏白的视线下沉默片刻,微微叹息,像是在权衡什么。他的目光与苏白相对,仿佛能看透苏白内心深处的疑惑和困惑。
思索再三,苏玄叹了口气还是还是述说——
“我可能把一些人的生活搅得一团乱,所以身处其中的你的确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
……
在苏玄的的描述中,他也是噩梦世界中的一名独行客,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了所有的同行者后,就一直在噩梦世界的各处游荡。
所幸苏玄的实力并不弱,甚至是有资格拥有自己领地的强大诡异。
但无论苏玄的身边出现多少追随者,那些谄媚的嘴脸和话语也只会让他感到不适,最终他还是选择孤身一“人”,成为居无定所的流浪者。
唯一能和苏玄说得上话的,可能就是和他一样不属于任何势力的神秘诡异“鬼巫”。
然后有那么一天,再也忍受不了孤独和噩梦世界无聊生活的苏玄闯入了鬼巫的领地,想要在鬼巫的帮助下去另一个世界看看。
“那个时候的我早已没有办法穿过虚海。”苏玄想要迈步靠近苏白,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不过我知道鬼巫那个家伙有一些可以穿过虚海的偏门的方法,不好用,但对当时无聊至极的我来说也够用了。”
“于是,他帮我制作了第一具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