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有床位,不少穿了病号服的人都奄奄一息的躺着,有人听到了脚步声,他多想要起身迎接或和记者们打招呼啊,但却不能起身。
“我们已经在治疗了,但按常规的手段治疗是不能的,患者不能准确的描述出自己的状况,要是可能,我们倒希望有医护人员可以站出来,然而一旦这个班底被传染,又存在全军覆没的风险。”
时锦听到这里,彻底明白了。
这个年迈的老者居然准备以身犯险。
或者说,他早晚会这么做,从里头绕了一圈,时锦将拍摄好的素材压缩好传递给了曲夏瑶。
他们在外面等,却发现时锦一去不复返,大家都提心吊胆,司宸准备到里头去,却被保安人员给拦住了。
“这里是病房和研究室,需要特殊的通行证才能进来。”
“我找人。”司宸不耐烦了,丢下一句,铁青了一张脸准备进去,这下好了,那保安吹医生口哨。
伴随着激越的口哨声音,角落几个保安居然也火速奥援。
他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人家还是请了他出来。
半小时过去了,那保安这才走到了他身边,“您要找时小姐?她很好,但一时半会不能出来,她现在在隔离室,需要休息十二个小时,要是没什么问题才能出来。”
这也是袁再春的叮嘱。
实际上,时锦自打进来以后就没准备离开,毕竟,她明白传染的风险是多恐怖,她可不想做害群之马,司宸就这么踱来踱去,神情凝重。
终于,两人在窗口见面。
这是玻璃窗,唯一的一条缝在下面,这也是为了杜绝细菌的滋蔓,时锦倒是平常心,微微笑看着外面的司宸。
两人可以无障碍交流,时锦一笑,“我没事儿。”
“那你不出来?”他担心自己和她失去了联络,将充电机从哪位置塞了进去,时锦见司宸这么了解自己,笑的花枝乱颤,“我来这里,不是为了钱。”
是的,时锦知道。
司宸说:“你给我的钱已经够多了,我起初来这里是想要采访这个新闻,目的就这么坦率,这么单纯,但很快我发现这里的情况比较糟糕,所以我准备肩负起来使命,做好记者。”
“你出来。”
“不!”时锦伤感的摇摇头,“我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大不了就一了百了,但你们不一样,司宸,只有你保护好自己,你才能保护咱们家里人。”
这些道理,司宸可不要听。
她看着玻璃窗外的男子,他依旧玉树临风,依旧谢庭兰玉。
但不同的是,最近这段时间的磨难让他生了胡须,那胡茬看上去让司宸落拓不羁,那张脸似乎比之前更成熟了。
她不能继续在这里交流了,否则眼泪就要云霄飞车,“我到里头去,要是身体没什么问题我就出来了,放心好了,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走了。”
时锦一点拖泥带水,但在转过头的那一瞬间,涕泗横流,她知道此刻的自己未必好看,她走的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