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来,走到我前面,拉开椅子后坐下。
他从旁边的文档中拿出一张白纸,打开录音笔,放在左手边,对我点头“姓名?”
“李娜。”
“性别?”
“女。”
“年龄?”
“二十三。”
他微微点头,说“说吧。”
我轻靠在椅子上,看着面貌尚显年轻的他,眯了眯眼。“你的味道很好闻呢,连血液都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呢。”语罢,我舔唇,似是在回味。
“窗外的暴雨扰乱了我的思绪,手中旋转的笔也不知何时落地,我看着桌上的文稿,只感觉到无尽的讽刺。”
“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尾音上挑,神色颇有些玩味,他的眉头皱了起来,随后放松,眼神平静带着一丝冰凉。“你真的好香。”我的脸上浮现出陶醉的神情。“哦,对,就是那天,我去医院检查,哪家来着?我得了绝症,癌症晚期,活不不长久了,可笑。”说着我便就笑了,笑着笑着,却是泪流满面。“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知道的,我知道的太晚了,以至于什么都来不及了,就只剩下了,不,什么都没剩下。”
我深吸一口气,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继续说:“你真的是我见到的,最好闻的一个人了。”我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真香。”当我看到检测报告单的时候,我就在想我能留下什么。于是我就想到了书。我辞职了,我还年轻,不应该被困在这个地方。都说人快死了就是一个抉择,选择去玩看看最后的风景;选择去吃吃掉最后的一餐;再或者是明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却仍旧想抓住一个希望多活几天。在我看来,没命享福靠钱续命的事情太愚蠢了。将最后一笔钱花在医院是一笔差的不能再差的投资,于是我选择了写文。因为只有这个,才有机会流传在世。”我顿了顿,咽了口口水:“但是有一天我突然醒悟了,我觉得这样也没啥意思。我只是从头翻了自己的文稿,又长又臭,出版?哦天哪,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厌恶地把书稿丢在一旁,自嘲:人一生病连智商都下降了吗?”
“有时候我就在想,反正我都活不长久了,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只要手起刀落,一切都结束了。但是,每当刀拿起之后,我却又不敢落下了。我还是在怀念着活着的日子啊,你说我是不是在犯贱。”我又开始笑了,身子止不住地颤抖。“我来这世上有啥意义,活着为了啥,有啥用吗?没有!没有啊……你可能会问既然想活着为什么不去医院,但是我前面已经和你说过了。”我笑得癫狂。突然,我的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转眼间又归于平静。
再睁眼的时候,我看着手上的手铐,看着对坐的警察,再看着这边封闭的小屋子和身边的人,扯出了一抹笑“她可真是个蠢货。”男人显然注意到了此时对面女人的异常。但他只是眯了眯眼,并没有说出口。
“那个人是我杀的。”我不耐地晃动手铐,金属敲击的声音格外悦耳。“我前面说到哪了?”
男人的的手摩擦着笔杆,眼中难得的出现一抹兴味“说到你得了癌症。”
“嗯,对,我得了癌症。”我漫不经心的地拨动着链索“我快死了。”
“我们在你家里发现了书稿。”
我嗤笑一声,不屑道:“就那个破玩意也能算是书?呵。白送钱给我我都不要。”我说完就停了下来,却见男人并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男人看着我,随后拿出了一把小刀,清楚可见上面干涸的血迹。“该死。”我骂了一句,随后面色一变,竟是一番委屈的意味。我歪着头:你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你好香啊,如果用这把刀一刀下去,味道应该很美味吧?”我嘴里说着无条理的话“不要欺负我,不要过来,我害怕,只要一刀下去,就解放了。不是我干的,我需要保护,求求你救救我,只要能救我,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到底怎么了,我在干什么呢,他怎么这样。”我哭诉着,用手抹着泪,嘴角却扬起了一个令人害怕的角度“你真的,好香,我很喜欢。他太臭了,我受不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可以让我咬一口吗?”
男人看着面前手足无措梨花带雨的人,竟感到有些危险。他问:“你是谁?”
“我是谁?”我歪着头眼神迷茫,“我是谁?”
“我是谁是谁?”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叫”我抓着头发“她的名字就是我的名字,我没有名字,不对,我是她,她也是我。对,没错。就是这样。”说完,我又感到奇怪“那她又是谁呢?”
“你说的那个很臭的人,他怎么样了?”
“他啊。”我思索了片刻,在回忆说:“那个男人很恶心,他一点都不香,和你完全没法比,那天夜里我走小路,他想要强迫我,我不依,他就想用暴力,我看着他扑了上来,之后就没了知觉,当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就看见他瘫在地上,而我的手上拿着这把刀。我当时吓坏了,于是就弃刀而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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