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就来。”
临走之前程湘深深的抱了抱程云,目光里满是不舍。
程云站在岸上,看着两人的船驶离岸边,然后不多一会儿,周围靠上来好几条大床,将两人的小船围了个严严实实。
由于程云的视线被大的船只挡住,她只能靠听着传过来的声音判断现在是什么情况。
在这么多人的威慑下,她觉得程湘应该会妥协。
可是她低估了她的倔强,而沈爸爸低估了沈如风对程湘的感情。
他站在一艘大船的船头,“像什么样子,你还是我手底下的兵吗?做了逃兵那是一个当兵的一声的耻辱。”
沈如风抱紧了程湘站在小船上,不管沈爸爸说了什么,目光依旧坚定。
“爸,难道就因为我是沈家长子,我就必须去一个门当户对的到时候来当沈家的主母吗?”
“你错了,我说的要求并不是什么门当户对。而是一个女人如果要做的你妻子,首先必须要成熟稳重,识大体。你看看你身边的这个女人,有哪点和我说的沾得上边儿?”
“爸,要和她过一辈子的是我,我喜欢就够了,你的那些所谓的条件,和我有什么关系?”
“强词夺理!”沈爸爸一脚跺在船上,几条大船又开始缓慢的向中间行进。
之后一片混乱,程云只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声,他们跳海了,然后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想她这辈子都换不清程湘的了。
“那次经过很多人的全力打捞,终于把你爸爸捞了上来。当时他还有气,可是因为船只里岸边不远,他的一条腿被浪卷的狠狠撞上了暗礁,腿根部骨折,这辈子都当不了兵了——”
沈北年能够感觉到程云心里深深的内疚,以及无法言表的后悔。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做事之前就应该想到,这件事情发生之后的后果,是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若是自己承受不起,做了,必定是要后悔的。
程湘是谁,沈北年已经有了一个全方位的了解,关于她和程云之间的爱恨也一清二楚。
“那时候程湘有一个愿望,她希望有一条沈如风可以当上将军,然后她做将军夫人。可是是我和你爷爷,亲手毁了沈如风,也毁了她的梦。”
“这就是她想害死我爷爷的原因?”
“这只是我的猜测。我对她的记忆还停止在三十三年前的那天夜里,对于现在的她完全不了解。起初我都以为她说不定早就已经——现在知道她还好好的,我心里压抑的愧疚也稍稍轻了一些。”
照程云的说话,三十三年前是程湘最后一次在R市出现,也就是说,苏匀浙不是自己的兄弟?
无论怎么样,有一点可以肯定,程湘绝对是苏匀浙的母亲。
告别程云的时候,沈北年问她要不要和他一起去看看她,程云摇了摇头,“程湘一定已经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了小瑜,我已经没有什么脸面面对她了。”
沈北年不置可否,但还是相信,陆瑜以后一定会明白并且原谅她。
离开了程云,他先去了医院检查自己的眼睛,顺便理理脑子里刚刚接收到的这些信息。
在医生拆掉纱布的时候,传来医生倒吸气的声音,沈北年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情况不是很好,可以说非常遭。之前在舟山的时候他虽然看不清东西,但是对光还是有一定敏感度的,可是现在,纱布拿下去,他的眼前还是一片漆黑。
医院的几个专家马上对他的眼睛进行了专家会诊,可是得出来的结论都不容乐观。
“沈先生,情况是这样的,由于你的眼睛伤害是属于创伤性的,这个本身对于脆弱的眼部来说就很难恢复,而且你的眼睛已经错过了最佳和治疗期,情况不是很乐观,希望你可以有一个心里准备。”
沈北年摸了摸新换上去的纱布,上面涂了什么药膏,整个眼睛冰冰凉凉的,特别舒服。
“医生,你直接告诉我至治愈的可能性有多大?”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估计不到百分之十。”
“剩下的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一定的,还是有多种结果?”
“这个不一定,也许你以后可以看见东西,但是不会很清楚,而且这种不清楚不是戴上眼镜就可以矫正的,简单来说,就算是能看的见,也只能在模糊的视线下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