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的情绪看起来更差了,而且身体也比较疲倦。
夜晚的车厢没人讲话,但依然充斥着嘈杂而细碎的声响:张芹的痴笑声、狂风的呼啸声、以及雪花拍打在车体的声音。
鹿淇忽然小声问廖飞:“如果凶手今晚没有出现怎么办?或者凶手的复仇已经结束,他已经杀死了所有的目标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逃走了。”
廖飞说:“或许藏在暗中、未曾露面的那个凶手会逃走,但我们车上的那个凶手,是跳不掉的。现在车厢里谁无缘无故失踪,无疑就是在说:我就是凶手。”
事实却是如此,鹿淇的担心是多余的。
鹿淇望了一眼梁涵和李响,又对廖飞说:“那你觉得,我们车上的这个凶手,今晚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呢?直接摊牌?把我们全部杀死在这?还是继续暗杀?”
廖飞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无论凶手怎么做,只要不留下决定性的证据,他就赢了。”
鹿淇点头,或许凶手的目的正是如此。
只要抓不到证据,凶手就不会受到制裁。
“要当心啊。”廖飞说,“能不能活着回去,可能就看今天晚上了。”
“明白。”鹿淇说。
夜幕很快笼罩了车厢,车顶的灯光却越来越微弱。
“司机先生,客车已经没电了吗?”鹿淇问。
李响疲倦地说:“可能是吧……灯可能也要灭了。”
不祥的预感像秃鹫一般在盘旋。
李响又说:“我要去一趟厕所。”
廖飞看了看鹿淇,又看了看梁涵,之后对李响说:“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还是自己去吧。”李响冷笑,随后直截了当地说,“事到如今,我已经不相信你们任何一人了。朱记者就是上厕所时被害的,我不想重蹈他的覆辙。”
说完,李响就独自下车了。
李响对廖飞的怀疑与嫌弃简直溢于言表,但廖飞不怪他。
毕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李响有这种反应也不足为奇。
不过李响提到了朱记者,廖飞不禁想起了朱记者死亡前仍死死攥着的烟头。
那个烟头现在还在廖飞的口袋里。
“朱元啊朱元,你究竟想说什么呢?”廖飞一边掏出那个烟头端详着,一边轻声念叨。
“在想朱记者的死吗?”鹿淇说。
“嗯。”廖飞点头,“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临死还要把这东西攥在掌心。”
鹿淇用食指卷了卷发梢,想了一会说:“有没有可能,朱记者想表达的意思很浅显?”
“比如呢?”
“嗯,比如……他只想告诉我们,杀他的人也吸烟?或者说,杀他的人,原本就是约他出来吸烟的?”
“除了你我之外,梁涵和李响都吸烟。”
“可是梁涵总不会跟朱记者一起去厕所吧?”
“不能这么考虑,朱记者要上厕所也可能是凶手伪造的,他的腰带,也可能是在死后被凶手解开的。”
“这确实有可能。”
“所以从吸烟与否上,判断不出谁的嫌疑更大。”
鹿淇点头,不经意间又望了一眼梁涵。
他们两个人交谈的声音很小,近乎耳语,但鹿淇依然不确定梁涵是否听得见。
忽然,车顶的灯光闪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