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背后或多或少都有些盛京权贵的影子。
但熟悉高丽的赵三思受命亲自去到如今的朝鲜州调查,证实长公主名下商行负责朝鲜州业务的大掌柜与高丽极端复国组织有实打实利益往来,就让大掌柜百口莫辩了,哪怕他坚称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极端组织的人物。
虽然事到如今,依旧没有直接的证据证实长公主杨洁与球场刺杀事件有关,但是先后两条间接证据指向她,若是寻常案件,或许还不足以动摇高高在上的首辅大人,然而事涉谋逆大罪,长公主府第一时间被围,杨洁形同软禁在府的三个月后,还是在平安六年临近年关的时间,包括驸马苏牧在内,府中上下百来号人,都被盛无名请进了诏狱协助调查。
要不是叶繁出面作保,苏东升怕也是要到诏狱故地重游一遭。
……
……
诏狱。
关在长公主对门牢房里的兰香瑟瑟发抖地朝杨洁跪拜下去,连连叩首,哭诉请罪:“都是奴婢愚蠢,牵连了殿下!”
“好了,你起来吧。”杨洁淡淡出声:“你不过是被算计的小人物罢了,要说牵连,也是公主府连累了你。”
兰香泪流满面:“殿下万不要如此说。”
面对飞来横祸,心情其实同样糟糕到极点的杨洁也没有心情多做安慰,软禁在府中的时间里,她就一直在想祸从何来?
她倡导的教育和科举改制动了太多人的利益,官场上的抨击,商场上的发难,自那之后已经是司空见惯,若这一次也是因为那些破事带来的反噬,她真是妥妥体会了下什么叫有冤难伸,明明这些烂事,本该朝叶繁去的,真正要改革新制的一直是他!
杨洁自嘲一笑:“本宫若因为这件事死了,不得六月飞雪啊?”
“别胡思乱想了。”同一牢房的苏牧轻叹口气,安抚地揉了揉妻子双肩:“放轻松些,陛下不是多疑之君,不会滥杀无辜的。”
“别的事情或许不会,但……刺杀女皇,事涉谋逆啊!”杨洁幽幽笑道:“你觉得,她会这么信得过我?本宫自己细想了一番,如若陛下一家真的遇难,我有没有机会?”
“这些年官场经营,虽然因为改制一事得罪了大片,但只要有新的利益,这些人又会重新聚集在本宫身前,俯首称臣。”
“而成为新的女皇,自然是再巨大不过的新利益!至于本宫那些弟弟们,疯了多年的杨俊忽略不计;杨浩受母后牵连,政治生涯断绝已久,根基全无,不足为虑;杨连远在金银洲;杨勇虽然有能力,但他为人略有些刚愎自用,人缘算不上好,也或许他自己也知道,身为皇族,与朝官往来密切本就是大忌,所以走的就是孤臣的路子;至于杨忆,当年宫变,本宫协助他逃出京城,与他关系还算过得去,若是能说服他站在本宫这边,可以说,大事可成啊!”
杨洁转身直视苏牧:“若是你,你会相信本宫吗?”
苏牧深深地沉默下去,最后长长叹息:“至少,叶见初还愿意出面保下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