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想起出府前赵三思问的那句“此时此刻,王上召见,能够所为何事?”
顷刻,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王座上的高丽王一笑道:“大将军怎么不喝啊?可是嫌这酒不合胃口?”
“陛下可真是,难得聪明了一回啊。”
朴虎山淡笑两声,将酒杯放了回去,在座的几位官员目光不自觉地随那酒杯微微转动,神色泛起阴沉。
王景恒目光中浮起几分阴翳,无视了对方言语中的不敬,露出掩饰的笑意:“无妨,来啊,给大将军换杯酒。”
“不必了。”朴虎山重新将酒杯拿了起来,在列位诧异的眼光中站起身,直朝王座而去,径直将酒杯放在了御桌上,抬手示意:“陛下,这酒,还是您喝吧。”
“朴虎山!”王景恒怒喝拍桌:“你大胆!”
“我自然大胆,否则当初,我怎敢押宝你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一路助你登上大位?”
朴虎山环视一周,大笑连连:“兵临城下在即,王上宴请重臣,彰显君臣大义,举国同仇敌忾……这种话,你们自己信吗?你们懂什么叫大义?别笑死人好吗?”
“朴虎山,你太放肆了!”折冲将军安桂拍案而起。
“安将军……”朴虎山不屑一笑:“忠义将门安家?我呸,侵占民田,奸淫妇女,贪墨军饷,你们安家的废物子孙哪样没干过?安井一倒是个汉子,却是被你们最看不起的一个!”
王景恒望着有些失控的场面,沉声大喝:“够了!你们这是要闹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在座的诸位才对吧,你们这是,想做什么呢?”
虎目含威扫过在座为数不多,却是高丽最位高权重的几人,朴虎山目光最后落在了王景恒身上,一笑道:“看来陛下和几位大人都商量好了,是准备把发难合资商行的事推到我身上,然后推出去做挡箭牌吧?”
金兴绍扬声怒指:“本来就是你怂恿陛下如此行事!”
“你要这样说,倒也没错。”朴虎山耸了耸肩,满不在乎,扬手鼓掌三响。
顷刻,披甲佩刀的王都护城军鱼贯而入,杀气腾腾,甲胄上甚至沾染了未干的血渍。
唯一穿着平民常服的赵三思施施然走了进来,对着朴虎山微微颔首:“将军,城中三品上官员,勋贵之家,还有王宫,已尽在控制之中。”
赵三思的声音很轻,说的话却无异于在场间响炸惊雷。
安桂又气又急,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朴虎山,你到底要做什么?”
“安大人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刀锋出鞘的动作飞快,所有人只觉得寒光闪过,一柄护城军士兵腰间的佩刀已到了朴虎山手中,又瞬间刺穿安桂的身体。
“你们安家,空有忠义之名,实则作恶多端,安大人,别瞪着眼睛,你死得不冤的!”
朴虎山声音轻柔地劝说着,旋即拔刀,血溅五步,安桂带着犹自错愕的神情倒了下去。
几声情不自禁地叫唤,人人脸色煞白,王景恒猛地踉跄两步,吓得浑身发抖,看到那还滴着血的刀刃,哪还有什么帝王气势,竟是吓破胆地跪了下去:“朴将军,是朕,不,是我错了!都是他们,是他们怂恿我给将军设局的!将军,您大人有大量啊!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