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道庄意?”
杨洁回忆了下:“去岁科举的二甲首名?”
“是他。”苏牧苦笑两声:“听闻此人算学还过得去,户部就打了招呼把人要了过来,结果可好,最简单的统计报表都研究了半天才明白,复杂些的各类报表,直接是两眼一抹黑,还是得从头学起啊,这如今的户部,看不懂报表还混个什么……”
感慨一笑,苏牧又道:“但这些东西,是宝贤书院商学院,数学院的基本课,简单些的东西,甚至高中部的学生都会,不过也是,数据报表这东西,当年本就是于尚书在天工院见到,然后开始通传到各部的。真没想到,这二甲首名,唉,说到底,科举重经典不重实际的情况,确实有点严重了。”
“其实以文取士的弊端,大乾,大周时也有人提出过质疑,想要改弦更张,只是最终没想出更好的替代方法,也只能继续沿用科举制。这一次,叶见初算是提出了一套切实可行的替代方案了,只是……”
苏牧语塞轻叹,不再多言,知道妻子明白自己的意思。
杨洁默然,好歹宝贤书院的最初创始人是她,叶繁将里面改划成了什么样子,她还是知道的,刚开始不甚明白,今日叶繁亮明底牌,杨洁霎时就通透了。
那家伙,以宝贤书院为开始,就一直在谋划着科举改制的事情。
国考的内容自然和科举大不相同,比起科举,内容势必要广泛得多,相比那些科举仕子成天只知道盯着四书五经看,思考如何写出词藻华丽,一鸣惊人的策论文章,宝贤书院在国考面前的优势太大了。
而宝贤书院号称靖朝第一贵族学院,里面的学生个个又富又贵!这些人,就是天然的盟友!
但这件事太大了,这是要绝杀传统文人的根本!便是能让女皇陛下倾心的摄政王,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找上了她啊!
别的方面不说,论人脉关系,她自然是比叶见初强上好几倍的,各种利益纠葛下,这件事由她推动,必会比摄政王出手顺遂得多。
同时,因为这件事,她必然成为众矢之的!以首辅杨洁为核心的集体会不可避免地出现崩裂,可以想见,有很大一部分传统文人会将她视作仇敌!
“完成他的革新架构,顺便拉踩本宫一脚。”杨洁笑得咬牙切齿:“还真是一石二鸟啊,真妙!本宫若不依他所言他想干嘛?杀了升儿么?”
苏牧长嘘短叹着:“就算不那么极端,关升儿几年,我们又耗得起吗?怕是过几日,叶尚书家就要来退亲了,唉……听说昨日升儿下狱,叶夫人就叫嚷着要过来了,只是被叶尚书拦住了。”
“不结就不结,当本宫很稀罕么?呵,都说儿女是讨债的鬼,本宫算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
说归说,杨洁大快朵颐将银耳燕窝吃了个干净,还是提笔蘸墨,苏牧自案头递上空白的奏折,长公主落笔如有神,一篇关于国朝教育与取士的改革方案在运笔如飞中生成,在数日后,一呈御前,震惊朝野上下。
作为传统文人居多的朝堂文官集体暴怒,声讨杨首辅的声音直震天际,把金銮殿上栖息的鸟都吓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