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不能这样啊!”
“行了,别嚎了!”
任白启雄对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再有耐心,听了大半天的胡搅蛮缠,也忍不住大皱眉头,生起火气怒斥了一声。
感觉云南王动了真怒,周姨娘消停了些许,不再哭叫,只用一种我见犹怜的楚楚可人姿态,抽抽搭搭看着王爷。
一招鲜,吃遍天,周姨娘知道,王爷最是受不住她这般模样。
果不其然,白启雄少了几分怒意,平添些许无奈,叹息一声:“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若有别的选择,你当本王愿意放弃云滇,去那见鬼的盛京城啊?那京城再好,终究这云滇,这彩云城才是家!”
周姨娘又急又不解:“怎么就没有别的选择了?我们好好待在云滇招谁惹谁了?”
“不需要招谁惹谁,云南王府之于云滇,宛如国中之国的状态,就是云南王府的原罪!”
白启雄道:“你可知本王苏醒后,第一件关心的事情是什么?”
周姨娘下意识道:“当然是聂倩容那个毒妇……”
“得了吧,她的底细本王一清二楚,她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本王也心里有数,既然她已经事败,之后如何处置是之后的事情,她这档是,眼下倒是没什么好过多关心的。”白启雄打断道:“年节之前,盛京城往各封地下旨,打着共度年节的名号召各路藩王回京,如今上元节都过去了,你猜他们可有谁回了封地?”
周姨娘的脸色一下子发白起来:“王爷的意思是……朝廷要削藩?”
“这是迟早的事情,特别借此次岭南的事情,更是名正言顺的借口和理由。”白启雄长叹道:“其实早在西羌被收复,本王就料想到了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嘉德皇帝是那样一个人,还想着借总督架空云南王府这种迂回招数,他要是强势一些,本王如今怕是已经在盛京城了。”
周姨娘情不自禁神色黯然,事情她听明白了,但实在是无法甘心:“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王爷?这,这世子跟吴王那么亲近,将来,将来他俩要成了好事,难道还保不住一个云南王府?”
“保住了又如何呢?保得了一时,保得了一世吗?保得了世世代代吗?”白启雄淡淡问道:“世子虽为女子,但是个很有手腕的人,总督府短短一年时间,已经该打压该收拢了一波人,很大程度上架空了云南王府,本王就算让云相袭爵,你的好儿子,能不能守住这份家业?朝廷若打定主意要让云南王府消失,你觉得你那只知道五湖四海到处瞎晃悠的儿子能顶得住?”
白启雄看周姨娘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她想些什么,不禁嗤笑道:“你可别以为,云儿和陛下的弟弟成就了姻缘,咱们就和陛下是一家人了,且不说皇家如何,你觉得云儿对王府,能有几分真情?王府若有难,她如今有吴王保着,不落井下石就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敢指望她?你和聂倩容在王妃那里,可不是什么关系亲近的好姐妹,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周姨娘无言以对,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只觉得这世道还真是轮回有序,报应不爽。
白启雄轻哼一声:“得了,就这样吧,趁这云南王府的招牌还能卖个好价钱,将来去了京城,咱白家也是一流贵族门庭,也还不错了。再往后,只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