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进宫,与皇帝秉烛夜谈。
几日后的朝会上,苏老侯爷学着武安公主的做派,交还兵符,声称年事已高,请求皇上恩准致仕,他也想卸甲归田,回家含饴弄孙,语气感情充沛,言道多年未归,此番回来,家中晚辈都少有人认得他。
承和帝一副见老侯爷感情真挚,不忍阻挡苏侯享受天伦之乐的模样,万般无奈地应了此请。
而听闻此事的长公主无比敏锐地察觉皇帝的意思,默默攥紧拳头,知道镇西侯致仕不过是个开始。
果不其然,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镇西军中的主要将领纷纷受令外调,去刚收复的西部做总兵,去北地做守军,去蜀中做总督,官职都比在镇西军中大,却都到了陌生之地。
不久后,原烈火营统领刘永明调任镇西军主帅,这个动作,代表着镇西侯一手打造出来的,以苏家为核心的镇西军彻底分崩瓦解。
当然,为了补偿,苏牧升任户部左侍郎,对做过太子少师的苏牧来说,这不是他政治生涯最高的职衔,却无疑是掌握实权最大的位置。
苏牧却高兴不起来,镇西军是父亲半生呕心沥血打造的铁血之师,以这样的代价上位,再回想是当初不顾父亲阻拦非要与长公主纠缠到底才导致今日之局面,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苏鸿武自己倒是看得很开:“胡说八道什么?军队是国朝的军队!不是我苏家的!那些人不都升官了么?虽然调到了新地方,但保家卫国才是军人的天职!只要是靖朝的土地,他们去哪都是名正言顺!你少扯那些乱七八糟的!”
老侯爷鄙视地看了眼借酒消愁的儿子,嗤笑道:“你有空在这喝闷酒,还不如多去长公主府卖卖惨,说说委屈。”
苏牧愣住。
“别以为老子看不出来,一时冲动和离了,心里早后悔死了吧?咱家为了公主殿下付出这么大代价,你这会不知道去搏同情,亲近亲近?一来二去的,不就把人拐回来了嘛?”
苏鸿武嫌弃地呸了口:“笨!”
苏牧被父亲说得无言以对,半晌讷讷开口:“爹,我没有那个意思……”
“老子懒得理你,当初不让你娶你打死非要,这会鼓励你大胆上你在这磨磨唧唧的!”
苏侯爷恨铁不成钢:“你愿意苏家的长子嫡孙在长公主府里长大,将来只知道娘不认识爹,老子还不接受呢,话说谁给你的胆子就同意把孩子留在公主府了,他姓苏,是我老苏家的孩子!”
苏牧被苏鸿武怒拍桌案震得一个激灵。
“老子给你七天时间,把孩子给我带回来!如果做不到,你也别回来了!左侍郎俸禄不少,自己出去自生自灭去吧。”
……
……
长公主府。
杨洁皱眉看着烂醉如泥上门的前夫,吩咐兰香做些醒酒茶来,同时问道:“你怎么了?”
苏牧长出口气:“被赶出来了。”
杨洁只以为是镇西军遭逢大变,老侯爷心中迁怒,这事确实受她所累,正欲开口道歉两句,突听“砰”声一响,不胜酒力的醉鬼直接趴倒在桌上。
杨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