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县城商行的东家,为何能够简在帝心?难道是之前应裴世安之请摆驾问水的那一遭?可那次他也伴驾随行了,印象中并没有和一位姓叶的东家产生过什么交集……
“原来是他。”承和帝恍然一笑,一个敢拉裴家入局,转手间覆灭问水帮派势力的狠人,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慈善心肠,真是个矛盾的人。
“原来一切都在陛下掌握之中。”姚惜今恭敬笑道:“陛下慧眼识人,微臣佩服。”
其实什么也没做的承和帝呵呵一笑,倒是真对叶繁起了不少兴趣,听闻他那素来冷酷寡言的儿子在问水向来随行在此人左右,举止做派宛如护卫,无疑对此人很是信服。他那个目中无人的女儿如今也客居叶府,说明她对叶家也并不排斥,否则别说客居,门她都不会进。
他最为头疼的一对儿女居然都对此人青眼相看,承和帝此刻真起了召那位叶东家进宫的心思。
门外内侍便在此时进来传讯:“启禀陛下,盛指挥使求见。”
“他来干什么?”承和帝随口道了句:“宣。”
盛无名步入御书房,单膝跪地行礼道:“臣盛无名,参见陛下。”
“平身。”承和帝虚抬一手,问道:“这个时辰进宫,你有何事啊?”
盛无名目光左右扫过御书房内的林首辅和姚尚书。
护龙卫乃天子亲兵,有些事不方便外臣知道,林深和姚惜今收到眼神,很默契地告退。
御书房内只剩下承和帝与盛无名,以及伺候一旁的内廷大监王忠。承和帝看着道了平身却依旧跪地的盛无名,知道是不会有什么好事情了,轻叹道:“说吧,你又给朕带来什么糟心的消息了?”
盛无名当即先一个头磕下去,用痛心疾首的语气道:“臣办事不力,请陛下降罪!”
御书房内,听完两件糟心事的皇帝勃然大怒,豁然一块砚台砸得盛无名额头头破血流,好不凄惨。
“盛无名,去给朕查,这城里的密谍,有一个算一个,朕要他们通通去死!”暴怒的承和帝一脚狠狠踹在龙案上。
很少见到皇帝如此盛怒的王忠都惊住了,忙劝道:“陛下息怒啊!龙体要紧!”
盛无名则赶紧拱手领命道:“臣遵旨。”
……
……
正月里,上元节前后天气好了几日,进了下旬又开始飘起雪来。
用过午饭后的叶繁端着刚煎好的汤药来到后院,敲开女侠所在的房间奉上。杨漓月面无表情地端起来,一饮而尽放下,这豪气干云的模样似不需要任何安抚,叶繁还是拿出一颗蜜糖。
杨漓月漠然道:“我说过了,不必如此。”
“但它需要被你吃。”叶繁道:“我问过了,它心甘情愿。”
“……”杨漓月很佩服这家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行为,伸手接过蜜糖往嘴里一丢,嚼了两下,合适的甜味在嘴里散开,很快压下了汤药的苦涩。
调养数日,女侠的脸色总算好了些许,不似刚苏醒那几日几乎面无血色的苍白。
“李女侠今日感觉如何?”叶繁笑问道。